“这个……持夭，您应该认识吧。”早早知道持白温三家的关系，唐扶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试探温晟的态度。
刚从柳莹那边解放出自己的耳朵，温晟听到“持夭”这个名字，目光凌厉起来转瞬温和了下去。
“夭夭？这个孩子……”温晟低眉望着脚边的石子，无奈摇着头，
“怎么了吗？”不理解温晟的意思，唐扶松开手，走在温晟身侧跟随温晟一起走进客厅，几乎是一眼就窥探到温家一楼的杂乱。
“没事，就是想到了网络上对持夭这个孩子的评价。”
占星典，温晟只是在主宅的拐角匆匆瞥见持夭挺拔的背影，印象很深。结合前些日子的风暴，他对持夭的第一反应是孤傲清高，但仔细分析下来，持夭这些事情做的几乎没有错。
“网上的评价……”唐扶坐下沙发的动作一顿，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起来，浅浅笑着。
网络上的评价，一半有三分之二都是让蓝盈和唐芯带起来的，持家决绝的站队姿态更是让网友们有了放肆的空间。
“这个孩子也不容易。你要不问问她，有没有时间，我们正式见一面？”手指摩挲着沙发扶手，温晟凝重的眼眸看向坐在对面的唐扶，语气重带着询问。
应下来，唐扶回头向另一名站在门口的警官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开始进入正题。
地府，两张惨白的脸无限放大，黑白无常吐着舌头搭在胳膊肘上的拂尘晃动，目光带着好奇和探究。
“你怎么来了？”你推着我我推着你，白无常被黑无常恶狠狠踩了一脚，尖叫着叫出声，询问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嬴舟。
“来查案。曈曈让我来找大帝询问白楚韵的情况。”没有半分后退，嬴舟淡定捂住耳朵，等白无常尖叫完，淡淡回应白无常的问题。
“嘶……按照地府的规矩来讲，除了大帝，其他人不能翻看生死簿。”白无常板着脸有些为难，后脑勺子又狠狠挨了黑无常一脚。
“走，咱进去见大帝。”搓着手笑眯眯凑到嬴舟跟前，黑无常转身乐呵呵捏着怀中拂尘甩动，回头望向慢步走在身后的嬴舟。
捂着脑袋嚎叫，白无常缩着脖子猛回头看向已经阔步走进去的黑无常和嬴舟，骂骂咧咧跟了进去。
酆都大帝这两天被吵闹着头疼，外面两个新晋级的祖宗又和活宝样的闹腾，额角青筋突突跳动，炸得他脑袋咕咚咕咚的疼。
“大帝，曈曈让我来找你有些事情。”
为嬴舟打开门的瞬间，黑无常心里有感应一般妖娆闪身顺手推了嬴舟一把，识趣地站到外面，向嬴舟摆手。
被黑无常推得满头问号，嬴舟踏步走进大殿，声音温和却透着冰冷。
他在和除持夭以外的人说话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半分不差，俊秀柔和的脸上挂着浅浅笑容。
“曈曈？你这是连夭夭的乳名都喊上了。”听得嬴舟对持夭的称呼，酆都大帝放下手中的笔，隐藏在黑影下的眼眸抬起，眸光锋利上下打量着嬴舟。
“嗯。曈曈让我喊的。”
不知道是不是酆都大帝的错觉，他总觉得嬴舟说出这句话带着若有若无的骄傲。
冷哼一声，酆都大帝手腕一翻手心朝上，食指屈起来勾了勾，压在最下面的生死簿从书里面抽出，径直飞向酆都大帝。
书页快速翻转，停在了最前面的一页。
“人间发生了什么事了？”盯着书页中间，酆都大帝停顿几秒喉结滚动，当下就觉得不对劲。
“人间发生了案子，和白楚韵有关。曈曈让我过来查白楚韵是什么时候到地府的。最近，是不是也有一个叫温津冕的男子的灵到了地府？”
嬴舟一条长腿微屈放松站在原地，狭长凤眸眯起来鎏金色眼眸微抬望着僵在座位一动不动的酆都大帝。
“黑无常，去查。”嗓音冷淡，酆都大帝缠绕巨型锁链的手臂抬起来，身体向后面靠，整个人放松倚靠在椅背，尝试抬起手揉捏鼻梁。
“白楚韵命数已尽，早两年就已经去世了。”手臂抬得不高，就已经抬不起来了，酆都大帝低低叹息，垂眸看着身上的锁链，又是一阵头疼。
比起持夭转世降生，酆都大帝现在更喜欢持夭转世前一直在地府待着。
起码在他眼皮子底下，安心一些。
凤眸一凝，从酆都大帝隐藏在阴暗中的眉眼，嬴舟看到了老父亲的疲惫。
“两年前……我知道了。”
黑无常机灵，查东西也快。大殿里沉寂了五六分钟，黑无常抬手推开门，一个温润双目无神的灵就跟着黑无常的脚步走了进来。
“我一定让持夭给你们查查，你们两个少了哪根筋。”面无表情收回无语的目光，酆都大帝深吸一口气，扬起下巴，示意嬴舟上前问询。
直接在地府询问被害人，嬴舟也是第一次，也是千百年来的第一个人。
“温津冕？”上前轻轻喊了温津冕一声，嬴舟见温津冕有反应，松了一口气，继续询问，“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持夭说不用回溯，直接确定了凶手。私下里，持夭和嬴舟说过，碧玉回溯消耗的灵力和她推演使用的灵力相差不大，索性就不回溯了。
“戴着万妖司的那个标识，里面有摄像头，别到时候被人冤枉了。”正打算开口继续问下去，持夭的声音从心底缓慢响起。
手心翻转向上，嬴舟将放在自己空间里的徽章拿出来，别在胸前，摁开了摄像头的开关。
“我……我忘了……”
瞳孔聚焦片刻扩散，温津冕眯起眼睛缓慢僵硬地摇头，伴随着阵阵阴风和窗门的吱呀声，惊恐回荡每个人的耳边。
第一次在酆都大帝的大殿见识到这个场面，黑无常长袍遮盖的双腿软的直哆嗦。
酆都大帝也罕见抬起眸子看向阴风飞进来的地方，挥袍冷眸狭长的眸能凝出寒霜。
“先给他恢复记忆，等询问完，再给他处理记忆安排转世也不迟。”眼眸重新放回生死簿上，望着最后一页命数不知不断闪动的名字。
嬴舟……这个就是嬴舟，和持夭命运相绑定的妖。
黑无常没有多言，抬手挥了挥，拂尘扫出一阵清风带走方才那阵阴风吹进来的寒凉。
“您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