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津冕房间中间隔着书房的另一间,穿着贵态的中年妇女走出来,描画的眉毛轻轻皱起来,鼻尖轻动,眸光凌厉的望向站在一楼的保姆。
“夫人,我刚刚起床,也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听到二楼的动静,保姆昂起头上前面两步看向穿着睡裙遮鼻皱眉的柳莹,开口解释。
柳莹嫌恶地瞪了保姆一眼,鼻尖轻动,柳莹抬步从昏暗的房间内走出,经过中间的书房,走到走梯口的位置。
“啊!”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客厅,房间外面的两个人顿时僵住,柳莹凑近那一间紧闭的房间,恐惧从心底升腾,瞬间蔓延开来,带来上头的慌乱。
没有过多去思考,柳莹慌张握住门把手,身心感觉自己在用力,却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
保姆望见动静,急急忙忙一步两个台阶奔向二楼。气喘吁吁跑到柳莹身边,保姆抬手拧开门把手推门而进。
扑鼻的血腥味,翻涌闯入鼻腔,保姆眉头一皱,胃部掀起惊涛海浪,转身靠在门框,捂着脖颈呕吐,吐出苦水。
柳莹同样皱起眉头,直冲脑门的腥味让她在看清楚房间内的血淋淋场景前,逼得她倒退跑出门外。
“津冕……津冕你怎么了?”全身赤裸的姑娘裹紧被子惶恐望向身边血淋淋的人,伏在他身上痛哭。
“津冕……啊啊啊……津冕……”哆嗦着唇,白楚韵强撑着从床上爬起身,四肢发软,踉跄从床上跌落。
痛苦捂住肚子,白楚韵闷哼出声,裹着赤条条身体的被子啪嗒啪嗒往下滴落鲜血。
“楚韵……津冕!”躲在门外吓白了脸,柳莹颤抖着站起身,戴着大祖母绿的手倚在栏杆上,胸口剧烈起伏。
听到外面的鸡飞狗跳,温家家主温晟穿好西装,蹙眉望向外面惨白着脸的两个女人,不可遏制的腥臭扑进鼻腔。
快步上前走向温津冕的房间,温晟望着昏暗房间里面的场景,心脏被揪了一瞬,脸色逐渐泛出惨白。
踉跄后退,强逼着自己恢复冷静,转身扒着栏杆冲顶着鸡窝头匆忙跑上楼梯的管家怒吼。
“叫救护车!报警!”
三十分钟,偌大的温家陷入了诡异的气氛。客厅茶几旁边,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眼泪止不住的流。
用来处理公司事务的那一支手机叮铃响动不停,温晟皱起眉头望了一眼趴在保姆怀里崩溃哭泣的柳莹,叹着气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都什么时候了?”感知到坐在对面的人站起身去接从早上就响动没完对的电话,柳莹腾地坐起身,怒不可遏。
“我处理公司事情,怎么了?公司这两天为了和秋都那边的竞标,都忙成什么了?”被柳莹吼了一声,本就因为温津冕死亡,白楚韵有流产迹象而烦躁的温晟没有丝毫退让。
让温晟呵斥全身哆嗦,柳莹惨白着唇微张,眼泪啪嗒啪嗒流的更凶了。
“夫人……”
“不需要……”坐在沙发上,柳莹只觉得心脏钝痛。
三十分钟前接到管家电话从南城匆忙赶过来的白家夫妇同样白着脸坐在长沙发上,沉默着对温家夫妻的争吵屏蔽在耳外。
脚步踏着楼梯响动从头顶传过来,左诗椿从白贺怀里抬起头,漂亮含着雾气的眼眸望向从楼梯上走下的女人,哭哭啼啼站起身。
“警察同志,我……我女婿他,他是怎么被……”不忍心再说下去,左诗椿倒吸一口冷气,踉跄后退跌入了白贺怀里。
“经过现场的初步勘验,我们断定是妖族所为。刚从上面下来,唐警官已经向上层申请让万妖司介入调查。”向家属点头示意,穿着严谨的警察看向门外,大步走了出去。
“没事了没事了,刚刚不是接到医院电话,说楚韵这一胎稳下来了。现在津冕这边又有万妖司介入调查,很快就可以破案。”
低头上下摸索着左诗椿的手臂,白贺低头轻声安慰着,一遍一遍让左诗椿安心。
“什么叫没事了?楚韵就是动了抬起,津冕呢?津冕可是丢了一条命!”耳朵尖,柳莹听到了白贺安慰左诗椿的话,拍案而起,目光凶恶盯着两个人。
白贺抬眸望向站起身的左诗椿,眉头皱起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温白两家,包括持家,都是不可能在明面上撕破脸的。多年世交,也是几代下来有血缘关系的。
白贺作为白家如今的掌权人,自然是不可能去和柳莹这个温家妇人争斗逞一时之快,至于他怀里依旧发抖的妻子,更是不可能让她去和牙尖嘴利的柳莹去争吵。
见白贺和他怀里紧紧箍着的左诗椿不说话,柳莹从早上就憋在心里的委屈,愤怒一时间倾轧而出,“你们夫妻倒是好,外人看上去有多和谐美满呢。警方说是妖闯进来把我们家津冕吃了,为什么吃了?”
坐在柳莹身边不断安慰的保姆听到柳莹的怒吼,下意识抬头看向站在距离不远地方接电话的温晟,连忙站起身去拉情绪激动的柳莹。
“夫人,您别说了……”
“让开,”转过身推开拉住自己胳膊的保姆,柳莹绕过面前茶几上前,眼睛死死瞪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左诗椿,“是不是你女儿和持夭那个贱种一样,和妖类勾结,落下情债了?”
整个身体一颤,左诗椿昂起头,惨白的唇哆嗦着,慌乱望向紧紧抱着自己不松手的白贺,下意识摇头。
头顶阴影笼罩,左诗椿看向白贺的目光被头顶压下的黑影吸引过去。
目光还没有落下去,响亮的声音回响在头顶,在左诗椿和白贺耳边炸开。
“温兄,你打柳莹是算怎么回事?”箍紧左诗椿的手时刻准备去抵挡柳莹想要扇过来的巴掌,白贺在听到回荡在嘈乱客厅中的耳光声音后,下意识站起来。
“你们两个丑闻被接了也不知道动手,楚韵这个姑娘的清白也被污了,你们两个也真是沉得住气。”眼睁睁望着柳莹跌坐撞到茶几一角,温晟望着依旧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心里哪能不知道两个人的想法。
“温哥,嫂子话说的是过分了些,你也不能……”偏眸看向目光灼灼望着自己的白贺,左诗椿唇边弯着笑容,余光瞥见匆匆忙忙走进客厅的两个人,瞳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