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传耀不敢掉以轻心。
他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为了防止恩振南在绝望中狗急跳墙,做出伤害芷云和满满的事,他暗中安排着人手,紧盯着宋家的动向。
自然,调查组的进度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果然,不出几天,这起牵连甚广的集资诈骗案全面爆发,公安同志迅速行动起来,多地联合办案,最终将潜逃的主犯成功抓获。
经查证,宋振国那些经由恩振南之手投入的资金早已被主犯挥霍一空,根本无法追回。
在宋振国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的时候,更雪上加霜的事情来了。
调查组在深挖的过程中,将宋振国利用职权收受好处费等违纪行为全盘挖出,数罪并罚,等待他的可不仅仅是倾家荡产。
接下来,还有漫长的调查,而调查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宋家小楼里,昔日的光鲜荡然无存,宋秀兰看着满地的狼藉,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像个疯婆子一样,不停地哭嚎着。
“完了,完了,全完了!钱没了,家也没了,怎么办呀?恩振南,都是你这个天杀的,你赔我的钱!”
恩振南本还面如死灰地坐在角落里听着宋秀兰咒骂,可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他心中涌上了求生的本能。
他要跑,必须跑!
一旦宋振国的罪名坐实,他作为直接经手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便趁着宋秀兰坐在客厅里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悄悄在家里翻箱倒柜,把那些藏匿的首饰、存折、现金都翻了出来。
恩振南想要逃跑的消息很快经由一只小猫咪传到了傅意满耳中,这只小猫当然是她在宋家安排的“眼线”。
一听这话,傅意满的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恩振南这个坏蛋,居然想跑!
她立刻蹲下身子,对着小猫叮嘱了几句。
小猫心领神会,立刻转身跑回宋家,趁着恩振南不注意,将房间里的几个瓶瓶罐罐纷纷扫落在地。
这一阵声响惊动了正在客厅里哭得迷迷糊糊的宋秀兰,她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书房的方向去,却正好撞见恩振南往身后藏着帆布包。
“恩振南,你干什么!”她尖叫着冲过去,一把抢过恩振南手里的背包,打开一看,里面分明是家里所剩无几的现金和首饰。
“好啊恩振南,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现在我爸出事了,你想卷钱自己跑?”宋秀兰指着恩振南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等着,我现在就去举报给调查组,我让你跑。”
恩振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直接抱住了宋秀兰的腿:“秀兰,秀兰,你听我说,我不是要跑,我是要去救爸呀!我拿这些钱干什么?还不是为了给爸疏通关系。”
宋秀兰看着恩振南眼中的情真意切,犹豫了起来。
恩振南见她迟疑,便添油加醋地哭号了几句。
宋秀兰对恩振南终究是有感情的,尤其是看着他跪地痛哭的模样,宋秀兰竟直接跪了下来,夫妻两人抱在一处,哭嚎不止。
宋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傅意满见爸爸闲在家里,便好奇地凑到他怀里,扬起小脸:“爸爸,宋家的事情怎么样了呀?恩振南那个坏蛋要被抓起来了吗?”
傅传耀将满满抱在腿上,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暂时还没有抓起来,那天宋秀兰去见了她的爸爸宋振国,不知道他们父女二人说了什么,反正宋振国把很多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越说,语气越低沉:“他只说恩振南是被他央求着帮忙跑腿的,所以最后主要责任都落在了他上,恩振南暂时逃脱了。”
傅意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实在是想不明白。
她本来以为,宋秀兰和恩振南都已经吵成那样了,肯定会大难临头各自飞。
没想到宋秀兰居然牺牲了自己的爸爸来保住恩振南。
傅传耀见她疑惑,又叹了口气:“我看这个恩振南不知道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把那个宋秀兰骗得团团转。”
傅意满撅着小嘴,没再开口,但心里却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恩振南这种人不会老实的。
他这次跑掉了,怕是后面还会想什么坏主意。
但这话她没有告诉爸爸,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宋家,宋振国所犯罪行不小,宋家的大部分资产都被查封没收。
而名声扫地的恩振南和宋秀兰也只能被迫搬离那座小楼,夫妻二人穷困潦倒,哪还剩什么余钱?
恩振南和宋秀兰便只能搬去城郊一处破旧潮湿的民房。
和从前相比,可当真是家徒四壁。
恩振南自从到了宋家,过得那是人上人的日子,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的心里彻底扭曲。
在这种心理扭曲下,他开始终日借酒浇愁。
这天,见恩振南又胡子拉碴地灌着酒,宋秀兰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一把将恩振南的酒摔在地上:“喝!就知道喝!喝死你算了!你看看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猪狗都不如,要不是当初你……”
“你个臭娘们!”宋秀兰的话没能说完,被恩振南一巴掌掀翻在地,“要不是你们宋家贪心,我会这样?你现在倒怪起我来了,我告诉你宋秀兰,你现在屁都不是!”
看着宋秀兰看向自己的眼神,恩振南彻底被激怒了,他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揪住宋秀兰的头发,巴掌不断扇在她的脸上、头上,嘴里也不停地咒骂着。
无论宋秀兰如何哭喊、厮打、求饶,他都不肯停手。
直至他打累了,这才起身,朝着蜷缩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宋秀兰啐了一口,又摇摇晃晃地拿起酒杯,继续灌酒。
宋秀兰被打怕了,也彻底麻木了,更是不敢再反抗。
可恩振南无法忍受这样的失败,更无法忍受再过回这样的穷日子,尤其是一想到渠芷云现在在傅家吃香喝辣,他便将自己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傅家。
这种认知在他脑海中滋生后,他便不再终日酗酒。
他会利用白天的时间出现在傅家附近,观察着傅家人员进出的大致规律,他甚至留意傅家哪些亲戚常来,什么时候家里人多,什么时候家里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