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厌走出大门,天色更暗了。
寨子里点了灯,还是很原始的烛火,昏黄的灯光在破败的木楼里跳跃闪烁。
佝偻着腰的寨主站在大门外的空地上。
今厌走过去:“寨主。”
寨主转身,沧桑的脸上立即扬起笑容:“客人这么快就吃好了?可还喜欢?”
今厌只当做没听见,问自己想知道的:“鬼神娶妻是什么时候?”
“客人,观礼的话是明日上午,放心,不会耽误出发的时间。”
“新娘是谁?”
寨主并没有正面回答:“客人,您明日就会知道了。”
寨主不肯告诉今厌新娘是谁。
玩家想要完成任务,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你带我转转这里。”
“客人,我……”
今厌按住寨主的肩膀,稍稍用力:“你不是这里的导游?现在立刻马上履行你导游的职责,给我介绍一下你们这里。”
“……”
寨主迎上女生的目光,枯瘦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寒气顿时从脊椎窜起。那看似平静的目光,透着不容他人质疑的威严。
寨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没有反驳的理由。
谁让他是鬼山寨的导游呢。
这小丫头一点也不尊老爱幼。
寨主有点气闷,抖着腿在前面带路,用沧桑的声音为她讲解。
“我们鬼山寨有几百年的历史,先辈们为躲避战乱,最后才在这山里落地扎根,自此以后世世代代便居住于此……”
说是几百年的历史,实则也不过几句话就说完了。
他们生活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无非只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鬼神娶妻是怎么回事?”
“鬼神大人是保佑寨子的保护神,保佑我们寨子和寨民平安,免受灾难侵扰。”
寨主神色都虔诚下来。
“每隔十年,我们都会为鬼神大人挑选一位新娘,以此侍奉祂。”
“哦,你们用新娘献祭?”
寨主猛地扭头瞪今厌一眼:“客人,您怎么能有如此想法,举行仪式后,新娘只是不能嫁人,每日负责供奉鬼神大人,平日里和其他人没有区别,十年期满,依旧可以成婚生子。”
今厌微微挑眉:“这么说你们还挺文明。”
寨主义正词严:“我们可不会草菅人命!”
唉哟,居然还会这词。
今厌自然不会相信寨主,这老家伙指不定跟她玩什么文字游戏。
相信Npc不如相信369给她留了一笔丰厚的遗产。
按照寨主说的,鬼神娶妻的流程并不复杂,玩家只需要找到新娘,然后拍照打卡,等到明天下午四点,离开即可。
听着并不是很难。
巴掌大点的鬼山寨,即便寨主龟速移动,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这里的木楼风格统一,只是破旧程度不一样,好几栋木楼看着都像要倒了。
这些木楼里住了寨民,年轻的女孩、男人都有,甚至还有婴儿。
只是这些寨民浑身都透着一股子的死气。
要不是他们还在喘气、有体温,其实更像一具尸体。
今厌从木楼前路过,寨民会悄悄打量她。
“他们看我做什么?”今厌不懂就问。
寨主耐心解释:“山寨里平日里除了旅客不会有其他人来,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对你们比较好奇。”
今厌:“如此好奇,叫他们出来一起玩,我不介意多几个导游。”
“……”
寨主明显不知道该怎么接今厌这话,嘴角抽搐好几下。
最后像是不情愿一般开口:“客人如果能得到寨民的喜欢,自然可以让寨民带你在山寨里游玩。”
随后强硬地转移了话题:“我带你去今晚的住处吧。”
今厌看一眼那些躲在木楼里偷看她的Npc,没再说什么,跟着寨主去今晚的住处。
住处是靠近山寨入口的一栋木楼。
今厌感觉自己吹口气,它就会坍塌。
“客人,您今晚就住这里,稍后还会有一位客人和您同住。”寨主将今厌交给木楼的主人,“你们要好生照顾好客人们。”
木楼主人应声:“好的寨主。”
寨主交接完毕,颤巍巍地离开。
今厌看向木楼主人,下巴一扬,指挥他:“带我去看看我的住处。”
“好的。”木楼主人很客气,叫来一个半大的孩子,“小五是女孩子,她带客人上去。”
叫小五的半大孩子木讷地走到她面前,没什么感情地说:“客人,这边请。”
房间在木楼的二楼。
两张床,被褥都已经铺好了。
被褥皱巴巴的,还有些湿润,散发着一股难闻霉味。
房间里有一面很大的窗户,看出去是灰蒙蒙的山脉。
之前客车一直在山路上行驶,不过树荫遮蔽了视线,看不见四周的景象。
“你叫小五?”
“是的。客人您需要什么,都可以叫我。”小五说话一板一眼,跟个机器人似的。
今厌想了下,从游戏背包翻出一包三只土拨鼠塞给她的零食,直接递给她:“送你吃。”
这零食估计是在商城里买的。
因为只有商城里的购买的食物,才可以在副本里从游戏背包里拿出来。
毕竟很多副本食物都有问题。
要是玩家个个都自备干粮,那还怎么玩。
所以只有高价从商城购买的食物,才能带进副本。
简称就是氪金玩家的特权。
木讷的小五看见今厌手里的东西,总算露出一点孩子气的渴望:“爸爸不让我吃客人的东西。”
“别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
小五可能没想过有这种办法,愣愣地看着今厌。
今厌直接塞她手里:“在这里吃,没我的允许,他们不会随便进来。”
“……”
小五看着手里的零食,犹豫后,最终还是接受今厌的建议。
“谢谢您。”
“我们这里叫什么?”
“鬼山寨啊。”得了零食的小五明显高兴不少,语气都没刚才僵硬,“总导游和寨主爷爷没有告诉您吗?”
“大地名。”
小五原本生动起来的表情又耷拉回去,语气都危险起来:“您怎么会这么问?”
今厌面不改色:“我考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