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明明上一秒还好好,下一秒突然给她甩脸色。
“对,我有病。我有病才会来西北,是不是坏了你跟顾孟舟的好事?”
阮时苒皱眉:“好端端的你提他干什么。”
“你刚刚不是在想他吗。”宋斯年冷冷地说道。
阮时苒顿时一脸晦气,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我想他干嘛?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阮时苒觉得应该跟宋斯年说清楚:“那只是父母的玩笑话,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流行娃娃亲那套,我的结婚对象无论是谁都不会是顾孟舟。”
无论剧情会不会发生转变,程薇会不会因此跟顾孟舟在一起,她都不可能跟顾孟舟纠缠在一起。
可以理解为昨天的我你爱答不理,明天的我你也别来沾边。
今天她也想通了一些事情,按照自己家当初跟顾孟舟家的关系,这么多年不至于不闻不问,逢年过节也从未邀请过她。
怪她太笨了,不懂游戏规则。
早在父母出意外之后,两家的关系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准对方早就有了解除娃娃亲的心思,只是都一个大院里的,当初两家的娃娃亲不少人都知道,后来阮家就剩她一个孤女这时候解除婚姻的话背后少不了被戳脊梁骨。
或是看她被程建邦收养,靠着接手她爸爸的人脉还有一些欠的人情一路高升,如果她在程家受重视,顾家也没必要解除婚约。
后来应该是看出程建邦夫妻对她一般,猜到将来想必也不会在她身上倾注资源。
顾孟舟是家里独子,肯定要走仕途,那结婚对象就不能找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要能在工作上对他有助力,最好是强强联合。
阮时苒笑书里的她有那么蠢吗?竟然妄想顾孟舟最后会是自己的救赎。
恐怕很久之前,顾孟舟的态度就代表了顾家父母的态度。
难怪在大院拜访顾家的时候,顾伯伯老是不在,在外面玉简顾伯母的时候对方也从来不跟朋友介绍自己,每次脸上笑得都很不自然。
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宋斯年柳暗花明,很想问问他可不可以,却又怕吓到她。
没关系,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会儿,只要知道她心里没有顾孟舟就行。
简单洗漱之后,阮时苒回到房间,将门反锁好。
她意念微动,整个人瞬间被拉进空间。
灵田安静铺开,泥土带着温润的气息,好像在轻轻呼吸,里面下午撒进去的几棵种子已经冒了点绿芽。
阮时苒取出一本厚厚的数学书,摊在石桌上。
书页在指尖摩挲时带着一点粗糙,她的眼神却越发清亮,数学有种魔力,别人看着发困她却非常享受每次解开谜题找到正确答案那一刻的感觉。
“还有两年。”她轻轻开口,不过是自言自语:“两年,我一定要考出去。”
忽然,眼前弹幕一闪而过——
【这剧情彻底崩了!女主怎么还想着读书?】
【笑死,薇薇才是男主的命定!】
【原着里没这条线,别慌,剧情总会拉回来。】
阮时苒眼神一凝,程薇肯定不在空间,那这些弹幕怎么回事?
可惜弹幕只是一闪而过,快得像是她的错觉。
看来剧情的确被她改变了,导致弹幕也发生了某种混乱,现在即使脱离程薇也能看到了吗……
书页“啪”地合上,唇角缓缓勾起。
剧情?
那是你们眼里的。
……
第二天一早,胜利大队的大院里挤满了人。
晒场边搭了个木台,段根生站在台前,刘会计抱着本子,眼镜片反着白光。
“先说规矩。”刘会计咳了一声,“今年照旧,出勤记在工分里,活计按实打。新来的知青头一个月从容易的干起,别逞能。预支粮食的事,再强调一遍——最多十五斤,欠账要从工分里扣。”
围观的村民把话接过来嘀嘀咕咕:“听见没,别想着空口白牙吃大队的。”
“昨儿刚发了十斤玉米面,还能预支,知青日子也不算差。”
程薇抱着胳膊,悄声嘟囔:“十斤能吃几天啊,做梦。”
阮时苒站在人群里,表情平静。她知道,别人真要为这点口粮犯愁;她不会。她的底牌在院子里,在灵泉边。
“分工——”徐前进开口,“今天女同志两拨:一拨跟陈巧珍去东头麦地‘拾穗儿’、薅草;另一拨去碾房帮着推磨、筛面,把昨天发的玉米面再筛细些。男同志分两队:修渠的跟我,挑土石的跟支书走。”
陈巧珍“到”了一声,目光一一扫过姑娘们,停在阮时苒身上:“你跟我去碾房吧。”
程薇忍不住插嘴:“我也去碾房,我手腕还疼,不适合下地。”她把布条提了提,装得可怜。
陈巧珍冷冷看了她一眼:“也行,推磨不挑力气,只挑耐性。”
碾房在村口,土墙厚,里头一盘石磨,磨眼黑亮。
两个村妇看见她们进来,笑着打招呼:“来,知青闺女跟着推,会了就行。”
推磨的活儿不重,却磨人。
石磨要匀速,太快太慢都不好;筛面要耐心,簸箕一抖一抖,玉米渣往外走,细面落下来。程薇推了半盏茶的工夫就直喘:“头晕,我歇会儿。”
阮时苒把袖口一挽,绕着石磨转了一圈,蹲下来摸了摸底座,垫石磨的木楔子松了半分。
她抬眼笑:“木楔子松了,磨合不紧,磨出来就粗,怪不得粥呛嗓子。”
两个村妇一愣:“哎哟,还是个懂行的。”
她从门槛边捡了块薄瓦片,折成两小片,递给村妇:“借我锤子。”叮叮当当敲了几下,把瓦片垫紧木楔,再试着推磨,石磨的声音立刻顺了,细面落得比刚才快了一成。
程薇看得眼睛一亮,随即又僵住——夸口的机会没轮到她。
“这回磨得细,晚上的粥该顺嘴了。”村妇由衷地说,“午后我去食堂跟会计说一声,给你这组加个好评。”
“别提加分。”阮时苒笑,“都是一块儿干的。”
她低头继续筛面,袖口里指腹一抹——一点灵泉混在水盆里,等会儿拌面的水会更清甜些,但她只用极少的量,谁也看不出来。
到近午,几筐细玉米面堆起小小的“白丘”。村妇端起簸箕打趣:“京城来的闺女,会过日子。”
程薇听着刺耳,扯了扯嘴角:“这点小技巧算什么,我家在京城也有石磨。”
村妇“哦”了一声,并不接话。
午后,工分会继续,大家在晒场边喝粥。
用碾房筛过的细面熬出来,比前两天顺滑了许多,孩子们围着锅边大口呼噜。有人笑:“今儿这锅粥像样,谁干的活,给谁点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