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二眼底也全是笑意,见闺女不好意思,忙挡住钱将军的目光。
杨老二对着闺女道:“现在拉马车的就是你弄回来的马。”
春晓只觉得耳根子发热,闷闷的嗯了一声,杨老二利索放下马车帘子,嘱咐着何生,“你也一起看看胳膊,别落下病根。”
何生单手握着缰绳,“师兄,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路上慢一些。”
直到马车远去,钱将军才开口,“你这宝贝闺女厉害的很,昨晚爬上房顶,还想帮你忙。”
杨老二心一下子提起来,这丫头一点都没告诉他,“幸亏兄弟们没和这丫头一般见识。”
钱将军笑着安慰,“这丫头机灵得很,好一招借刀杀人。”
杨老二眼底是骄傲,嘴上谦虚的很,“那都是她外公的功劳,这丫头年纪小思量的不周全。”
“哎,可不能这么说,你知道我手下有不少耳朵厉害的人,他们可听的清楚,全是这丫头的主意,何况这丫头撞破阴谋救了西宁城。”
钱将军发自内的感慨,一次是碰巧,两次是运气,那三次呢?这说明这丫头的确有本事,可惜不是男娃娃,否则一定要拉入他的麾下培养。
杨老二憨笑两声,“我闺女读书特别有天赋,岳父一直遗憾我闺女不能科举!”
钱将军别有深意看向杨悟延,他真信杨悟延心直口快就是大傻子,这家伙情商心机都不缺,这一次他占了不小功劳,明年就能升上去。
钱将军心情甚好地拍着杨悟延的肩膀,“你日后在我麾下,我不会亏待你。”
杨悟延心知提拔稳了,拱手道:“全凭将军调遣。”
春晓不知道爹爹已经确认到谁麾下效力,她正摸着外公的额头着急,老爷子脸颊绯红,一看就受凉发热。
田外公只觉得胸腔有些难受,嗓子也不舒服,“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昨晚您还死犟要等一晚上,要不是爹爹找过来,您老早就冻晕过去。”
田外公哼一声,“这叫舍得才能有高回报。”
昨日他的存在感十足,田家得到的好处只会更多,这丫头还是年纪太小。
春晓心里翻个大大白眼,只要关乎田家,外公连命都可以不要。
今日西宁城依旧十分冷清,除了零星几个医馆开门,其他的店铺全部关业。
到了医馆,春晓扶着外公下马车,医馆有两个大夫,老大夫是熟人,上次给春晓看天花的大夫。
老大夫先给田外公看病,“这是受了凉引发的高热,我开几副汤药回去喝着,明日如果不见效一定要回来寻我。”
说着拿笔写药方,一写就是一张纸,老大夫将药方交给年轻些的大夫,才给春晓诊脉。
老大夫很快放开手,忍不住失笑,“也有些受凉,回去喝些姜水就行。”
最麻烦的是何生的伤,老大夫解开绑带,仔细检查伤势摸了摸胡子,还是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军医的手法太粗糙,一看就是生手。”
何生连连点头,对待他如对待死猪一般,疼得他好几次差点哀嚎出声,“还请您老再给仔细处理一番。”
老大夫示意去里面重新包扎,春晓则陪着外公等待。
年轻大夫很快抓了七副药,又拿了个瓷瓶过来,“瓶里是管咳嗽的药丸,一次三颗,每日三次。”
又从一个瓶内倒出三颗药丸,“这是现在吃的药,老先生能好受一些。”
田外公接过药丸,顺着温热的开水咽下,“一共多少银钱?”
大夫看向里间,“一起算吗?”
“一起算。”
春晓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五两的银锭子,并不是府衙发放的官银,春晓能够随意花用。
田外公忍不住用手捂住脸,昨晚天黑看的不清楚,现在才发现孙女肚子和腰身都鼓鼓囊囊,这是装了多少个银锭子?
何生很快出来,也看到五两的银锭子,“我这个做叔叔的哪里能让侄女付钱,你可别跟叔叔争。”
他跟着师兄闯荡,这次也喝上肉汤,太清楚侄女起到的作用,讨好侄女还来不及,怎能让侄女花银钱!
春晓上下扫视何生,“你带银子了吗?”
何生,“!!”
还真没带,他就怕有个意外被人摸了尸体,所以将银钱都放到师兄住处。
春晓笑眯眯的付了银钱,一共花了二两三钱,外公的药钱倒是不多,贵的是何生用的金疮药和消炎的膏药。
因店铺都没开门,春晓想买些吃食的愿望落空,现在西宁城轻易不会开城门,哪怕小门都不会开,何生带了令牌才被放行。
何生将令牌放好,春晓好奇的问,“叔,那你一会还回城吗?”
“回啊,我还等着论功行赏呢!”
昨晚那么拼命,为的就是封赏!
春晓有些想问另外两个叔叔的情况,昨晚到现在都没见到,观察何生没有悲伤的模样,估计没受伤。
回到田家,田家的大门紧闭,春晓跳下马车敲门,“娘,大舅,我和外公平安回来了。”
一嗓子喊的左邻右舍都有声响,田家大门从里面打开,田大舅一马当先出来,四十岁的人眼睛通红,可见一晚上都没休息过。
田大舅扶着父亲的手臂,眼里涌动着泪花,“爹,都是儿子不孝,让您老受苦了。”
田外公也有些感性,昨日的确危险,“跟你没关系,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十三年前流放西北,儿子先丧妻,又自责连累田家,一直死气沉沉的,他用了好几年才让长子走出来。
春晓这边已经抱住娘亲,田氏可没有大哥含蓄,眼泪哗哗的流,“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爹怎么活?”
“娘,我不仅保护自己,还保护外公,你看我好好的回来了。”
春晓不怕爹爹的大巴掌,就怕娘亲的眼泪攻势。
田氏哭一会发泄完情绪,才去看亲爹,见亲爹脸色不正常,忙关心,“爹,您怎么了?”
田老爷子摆手,“受了些凉,都别在门口说话,全都进屋。”
何生已经悄悄离开田家,春晓只看到马车背影,她想说拉车的马是她的,也不知道爹爹能不能给她带回来。
回到屋子,田大舅讲祖孙被带走后的事,“我们立刻去找刘校尉,刘校尉说会救人,让我们回来紧闭大门不要出门,爹,刘校尉怎么救的你们?”
春晓指着自己,“我带着外公自救成功,并没有见到刘校尉的人。”
田氏一听,“可有受伤?”
田外公忍不住笑出声,“不仅没受伤,这丫头还顺了一匹马和一包银子。”
春晓见都看着她,从怀里掏银锭子,她昨晚数了好几遍,一共拿了十一个银锭子,她的衣服已经被撑的有些变形。
五两大概180克左右,所以并不重,还好不是官府的银锭子大小,孙将军府的反而要小很多,这才能装下十一个。
一家人目瞪口呆,这怎么装下的?
田外公揉了揉后背,难怪整片后背都疼,这丫头对自己也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