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青跟冯氏早约好。
文秀,白香也愿与娘家人挤一块。
屋子很快找好。
离镇口比较远,处于镇边上,挨近却不相连的四户。
文秀夫妻与娘家一户,用两间。
男女各一间。
白香夫妻与娘家也一样。
肖青青倒是想将冯氏与自己安排在一起,可挨近的并没人家空置四间房的。
冯氏看出肖青青不想与云舒挤的意思,主动提出跟老两口当隔壁的想法,也就与老两口选了一户,肖青青领着四个孩子,自然租了那有三间房的人家。
杨,赵两家都看肖青青行事,她选镇边,也跟着,而文家村人见此也跟上,与白家交好的几家自然也是。
一时,倒是稍远位置的人家租出了屋子。
一间还都是一两的价钱。
近的,镇中心,居然都被嫌弃。
——“她们那边上都这价钱,咱这镇头,至少得一两五。”
——“我家房,前几年才新建的,一两银子就让那么多人糟蹋我可不干。”
——“真是些没见过世面的,镇边那有镇中间菜市边好啊。”
——“镇长,这灾民可有好赖的,你别做引火烧身的事儿,永宁县有人纵火的事情我可是听说过的。”
租出了房屋的,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跟镇长求情,表示明儿定将人带来办理相关文书,今儿太晚,都累,先休息。
没找到租客的各有各的不满,永宁县纵火案一出,镇长顿时纠结起来。
“镇长,您是知道的,能顺利过关便表示我们没有问题。
镇民的忌惮我也能理解。
不知这样如何,我跟靠山村村长与白家村一村民和您走。
该如何建档凭镇长安排,其他人先让她们与房主去。
这一路来,我们是真的很累。”
文村长站出来,一硬一软的话把镇长架了起来,让他不得不点头。
“镇长,这会叫的狗不一定咬人,这咬人的狗不一定会···”
“你是什么狗?
没事干就上山砍柴,别给我找事。
一天天的竟干些不是人的事儿。”
镇长没好气,再让她们多说几句,自己就成不听官府安排的混货了。
若让人逮着较真,这四水镇就得换镇长了。
“都散了,睡不着的继续等,困了的回家。”
还有人有话,镇长却明显生气了,一时无人敢开口,一个个只能看着人群兵分两路。
说起来,整个永宁县直聿都往四水镇安排,镇里屋舍只有不够租的,没有租不出去的。
镇上居民没必要等这大半夜。
可人心多贪婪。
半夜能高喊一半价钱,谁还愿意等着人找上门来与你讨价还价的。
肖青青想过镇子大,毕竟是京城直聿里的,比整个永宁县大,人口更多也不奇怪。
她也寻思过,这些人家的房屋老旧,人品不好等等原因。
坐地起价这一念头却从未有过。
发国难财这事,大家世族能够,暴发大户能够。
小小百姓却多不可能。
她就这么被自己的固有认知误导了。
难得没睡太晚,一出门却碰上泪眼汪汪的胡氏。
这胡氏还不直接骂她,先说了一大串附近的不好,然后又是一大段前排屋舍的优点。
最后终于带出重点,她们租金太高,比在镇中人家租住的高出三百文,问她可不可以跟房主讲一下价钱,若是可以,她回头与房主讲下价。
这哪里是问她意见,分明是喊她去交涉。
“你家的事儿你愿意咋整就咋整,我这边,别说多三百文,就是多三千文我也付得起。
胡氏,有时也找找自己的原因吧,怎么我就不觉得价钱贵了,你却觉得。”
对别人,肖青青或许还能做到态度不好心好。
对这人,真心是不扇她都是看赵婆子脸面。
昨儿租房时,她可没问他家要不要跟着自己。
就是文家村人,白家那几户,她都没指定。
合作关系到镇上为止,可谓心照不宣。
这次,她又料错了。
不是胡氏没本事与人讲价,是提起后被赵大全警告了。
自己不敢上,却又实在舍不得多付三百文。
待送走了找大夫去的赵大全兄弟,就直接来找她了。
也才到门口,正打算看个门缝。
门就开了。
“云大嫂,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也知道三百文对你来说不是大事,可我们这样的人家,连饱饭都吃不到一个。
别说三百文,就是三文我们也得省着节约着。
以往是我的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可好?”
“不好,滚一边,别影响我的心情。”
“云大嫂~啊!”
肖青青越是不想跟她说话,她越是纠缠。
到最后,居然抱着肖青青双腿号啕大哭。
一声又一声地说自己错了,能不能原谅她。
将挨邻隔壁的闲人哭出来不说,连出门去挑水的杨婆子都给吸引了。
附近人家用水,都得从她们这边走。
杨家,孩子们都听话能用。
杨婆子就留着娃儿看门,来挑水了。
门前不留人不放心,长时间丢着孩子也不放心。
她干脆多跑几趟,多挑几桶水回去,把浣洗衣被揉了。
回头砍柴人归来,再背着去水边漂洗。
这已经是她今早跑的第七趟。
“胡氏,你在做什么?!”杨婆子怒上心头。
只一眼,她就给胡氏定了罪。
连肖青青怎么会这么有耐心,竟任她抱腿丢人都没去想。
胡氏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会被路过的杨婆子撞见。
身体下意识一僵。
肖青青明显感觉到了。
她原本,是想看看这胡氏能哭到什么时候去。
现在,改主意了。
“杨伯娘~我冤啊,冤得很啊!
你若不来,今儿我得让人的口水淹死!”
胡氏会哭,她难道就不会?
一个委屈的眼神就让杨婆子丢了水桶,几步上前将胡氏扯开。
肖青青一头扎进杨婆子怀抱,又退出。
低着头。
言语那叫一个委屈。
“昨儿晚上我找房子时大家都听着,我只问了婆母公爹与冯氏,便是家里两叔子如何决定的话都没掺一嘴。
她赵家自己问的人家,自己来这边租的屋子。
今儿一打听贵了,竟到我面前来哭丧,要我去给她讲价。
我不依,她竟抱着我的腿不让走,更哭得我如何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