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闻希承认。
闻言,矿工布满锈斑的金属面甲突然“咔”地弹开,露出半张腐烂的人脸。
它浑浊的眼球在三人防寒服上停留片刻,突然抽动鼻翼——
“人类?!”
金属钻头猛地抬起,声音狰狞:“你们是人类?!”
闻希:“?”
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伪装。
现在再弥补恐怕是来不及了。
夜莺和老A也露出一副懵逼脸,看向闻希。
矿工喉管里挤出尖锐的警报声:“有人类入——”
闻希鞋带绿光炸裂。
横刀出鞘的瞬间,刀柄末端的金属心脏迸发幽蓝光芒。
刀刃精准刺入矿工脊椎连接处的液压管,蓝光顺着裂口疯狂涌入机械躯干。
“滋啦!”
矿工的身体剧烈抽搐,钻头手臂“咣当”砸进雪堆。
闻希拧转刀柄,金属心脏的脉动频率骤然加快,矿工眼里的红光像断电般熄灭。
尸体栽倒时,夜莺的枪管已经抵上它太阳穴。
“死了。”闻希甩掉刀上的机油,看向矿车里的黑色矿石,“先处理掉。”
老A立刻上前翻找尸体,从矿工腰间摸出张磁卡。卡片表面结着冰霜,隐约能看到“c-712”的编号。
“能用。”老A把磁卡塞进战术腰包,“现在怎么办?”
闻希踢了踢矿车的轮子:“把这玩意藏起来,尸体扔进去。”
三人合力把矿工塞进车斗,用雪掩盖血迹。
闻希刚抓起一把黑矿石想研究,掌心突然传来刺痛——
矿石表面渗出粘稠的黑血。
【叮咚!检测到A级污染物——血髓矿】
【状态】:休眠中
【激活条件】:体温接触超过30秒
闻希立刻甩掉矿石,在雪地里蹭了蹭手掌。被接触过的矿石开始轻微蠕动,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走。”她拽着老A后退,“别碰这些石头。”
夜莺用枪管拨拉了下矿石堆,突然压低声音:“有东西过来了。”
风雪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咔”声,三个模糊的影子正在靠近。闻希的弱点放大镜立刻标记出目标轮廓——
【目标类型】:机械巡逻犬(b级)
【弱点】:核心散热片
“躲起来!”
闻希拽着两人扑向最近的矿洞岔路。
巡逻犬的电子眼闪烁着红光,在矿车旁停下。
闻希往老A和夜莺背后靠去,打开冷冷换装App。
闻希的指尖在虚拟面板上迅速滑动,冷冷换装App的蓝光在矿洞阴影里一闪而过。收录过的污染种图鉴哗啦啦翻动,最终停在一张覆满鳞片的蜥蜴人卡片上。
【穿戴】按钮被按下的瞬间,皮肤传来撕裂般的刺痛。
闻希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臂正迅速覆盖上青灰色角质层,指关节反曲成利爪。
她抬手摸了摸脸——
颧骨隆起,舌尖分叉,颈侧裂开两道鳃缝。
夜莺的瞳孔骤缩,枪管条件反射地抬起半寸。
老A一把按住她手腕,肿胀的紫脸上写满警告。
闻希没理会两人的反应,鳃片高频振动出嘶哑的气音:“待着。”
她大摇大摆走向矿车,鳞片在雪地上刮出沙沙声响。
巡逻犬的电子眼立刻锁定过来,红光在机械虹膜上收缩成线。
“编号?”为首的机械犬下颌裂开,露出旋转的锯齿。
闻希直接甩出紫色邀请函。卡片擦着机械犬的传感器飞过,“咔”地嵌入它颈部的装甲缝隙。
“什么编号,你们就是这样欢迎客人的?”
三只机械犬同时僵住,核心散热片发出过载的嗡鸣。
足足五秒后,领头的那只才用液压钳小心翼翼地夹出邀请函,电子眼扫描烫金纹路时迸出几颗火星。
“尊贵的……客人。”机械犬的合成音突然变得谄媚,锯齿收进金属腔体,“您走错通道了,贵宾入口在东南侧。”
闻希的蜥蜴尾巴不耐烦地拍打雪地,故意让鳞片刮蹭出刺耳声响:
“带路。”
机械犬转身时液压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闻希刚要迈步,它又突然转身:“尊敬的贵宾,您的随从呢?”
闻希的蜥蜴尾巴甩了甩,朝矿洞阴影处嘶鸣两声。
老A和夜莺绷着脸走出来,防寒服领口拉到鼻梁,只露出两双警惕的眼睛。
她们做了简单的伪装,还是科研部连夜研究出来的气味香水,足够以假乱真,不需要太大的外形改变。
机械犬的电子眼扫描过两人,核心散热片发出轻微的嗡鸣。
闻希的爪尖抵上它脊椎装甲缝隙:“有问题?”
“不不不!”机械犬的液压系统猛地泄压,喷出一股白汽,“只是例行检查!”
它僵硬地转身,金属爪在冻土上刨出几道深沟,“请、请跟我来。”
三人跟着机械犬穿过矿道。洞壁嵌着发光的腺体,黏液顺着冰锥状的钟乳石滴落,在雪地上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闻希感知到空气里的振动——
每隔百米就有齿轮咬合的响动从岩层深处传来。
岔路口突然冒出个半机械鼹鼠,推车里的血髓矿堆得像小山。
它看见机械犬的瞬间缩成一团,锈蚀的钻头爪子“咔嗒”撞在一起:“大、大人!今天的份额还差两车!”
机械犬的电子眼闪了闪,尾椎弹出一根探针扎进矿石堆。
黑血顺着金属管被抽进它的腹腔,散热片顿时泛起不正常的红光。
“滚吧。”
机械犬甩掉探针上的血渣。鼹鼠如蒙大赦,推着车“骨碌碌”钻进侧面的窄洞。
老A的战术靴碾过地上一滩未干的黑血,极其怪异,不像是金矿。
她看向闻希,后者摇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寒风卷着冰碴劈头盖脸砸来。
闻希的蜥蜴瞳孔骤缩成细线,远处灰白的雪山像被剥了皮的头盖骨,裸露的矿脉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
矿道尽头是道二十米高的闸门,锈蚀的齿轮卡着半截冻僵的矿工尸体。
机械犬抬起前爪按在识别板上,闸门“轰隆”裂开一道缝。
三台百米高的开采机械正在作业。最左侧那台的钻头突然“咔嚓”断裂,半吨重的合金钢砸进矿坑,溅起的雪浪里混着几截断肢。
“贵宾们,请和我来,我们的老板已经在等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