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巧沉默了。
不信?她敢信吗！
直接全盘托出万一这位大侦探给她举报了岂不是完蛋！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回答，毕竟这种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能如何解释，她确实没有做到完全的交出真心，虽然两个人在这种事情上都一样的，谁也没有做到。
“…我想相信你，那你愿意信我吗？”
“我愿意。可是你呢？你说你想，可你不会这么做。”
“……其实，我独自行动也只是因为害怕，万一你背叛我怎么办？霍宴叙，你能保证永远不背叛我吗？”
“至少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我的武器效率更高。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又在说这种让人害羞的话啊。行吧，我努力试试看相信你，但是相应的，你也不许对我那么警惕。能不能做到?”
“能。”
“……那现在带我回去取我的斧头！”
“不去。”
闻言，韩巧恼得直接锤了霍宴叙的肩膀一拳。
“不去就不去！”
“嗯。”
“你嗯什么啊?！赶紧打开车门…我好想洗个澡。”
“…拉勾。”
“为什么?”
“防止你骗我。你要是下次再自己溜出去怎么办。”
“喔。”
韩巧试着伸出了手，指腹上传来的温度有些许暖意，与她那被雨水浸泡到冰冷的手指完全成了对比。
“…很冷吗？”
“有点。”
韩巧暗自腹诽着，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立刻马上溜回事务所换身衣服，可面前人到现在也不肯打开车门，她连逃跑都没办法成功。
她发誓，如果霍宴叙待会儿直接握着她的手来给她取暖的话，她就立刻动手打人。
这种时候不需要任何浪漫！
咔哒。
车门被打开了，韩巧一听声音没有犹豫，迅速就溜下了车，看着对方踉跄的背影，霍宴叙并没有打算阻止，只是身子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
他抬起手掩在眼前，嘴角抿紧，可这一处的肌肉却隐隐在抽动。
……他真的有尽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了。
真差劲啊…这种演技，就算去演土味小视频都不会有人买账。
也不知道他们还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做到信任，可既然韩巧不愿意，那他也只能暂时安分下来，除了观察他的这位好同伴以外，暂时什么也不能做。
“……那个笨蛋，根本就没有打算相信我啊。”
虽然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两个笨蛋。”
而在事务所里，韩巧正不断翻看着那本旧书。
“净化、召唤、毁灭、退除……真是的，这种文字太晦涩了吧，完全认不清楚啊。”
“……你看得懂?”
“一般来说那种像解释恶魔的书上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霍宴叙愣怔了一下，这些文字对他而言就像一个又一个奇怪的花纹，与其说是文字不如说只是个符号，他完全无法看懂。
“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漫画之类的东西。”
“不要小瞧了文字。”
霍宴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去为韩巧倒了一杯热水。
“那个人到时候会怎么样？”
“不知道，反正我报警了。”
“报警?”
“我当时还想着要先驱魔的，如果能驱魔他就可以只是正常的昏过去…啧，还是失算了。”
“我给神父打了电话，他应该到时候也会到那里。至于有没有恶魔，到时候就看谁先联系我们。”
“安德菲尔在这里有什么人脉吗？”
“至少那些警官对他还挺尊敬的。”
半个小时后，一通电话打到了事务所里。
熟悉的嗓音来自于安德菲尔，这是二人意料之内的，然而没两句话下来，二人都沉默了。
“情况有些特殊，有恶魔…不过，有点别的问题。”
霍宴叙与韩巧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一丝惊讶。
……。
警局内，安德菲尔与二人被安排在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而让韩巧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她晃了两下铐在自己手腕的手铐，沉默了半晌，到底还是没忍住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凭什么就我要被铐起来啊！讲个证据好不好?！”
“巷子内没有监控，影像显示你抢夺了人家的手机跑了过去。”
“可我当时只是打晕了他啊…我是为了驱魔。”
“韩小姐，我可以相信你，但是现在并没有证据。”
“神父，死因调查出来了吗？”
“嗯。是因为利器损伤了身体，失血过多。而且身体损伤严重，可以说凶手是抱着虐待的心理。”
“我可没有这么干过诶…”
“请安心，我相信不是你做的。而且那个人的脸上也有同样的纹章，是被恶魔附身的。——霍先生，您用了那把枪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或许当时那颗子弹并没有能完全清除那个恶魔。——韩小姐，可以具体和我讲讲吗？”
韩巧愣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了霍宴叙，看着对方肯定得点了点头后，她才将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
“所以…你在驱魔的时候失败了?”
“算是吧…”
一想到这事儿，韩巧就只感觉羞窘得不行，耳根都浮起一层绯红。
“对我念一次吧。”
“诶?”
“身为一位神父，我也了解驱魔的咒语，包括净化的咒语。或许我能为你提供一点帮助。”
“我、我知道了…”
韩巧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低声呢喃着。
“神主在上，光明为引，万罪清除……”
霍宴叙闻言下意识地看向了韩巧，他并不知道韩巧在念什么，那所谓的咒语在他听来很是晦涩，难以理解，可那位神父却是听得很认真。
这两个人在讨论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的霍宴叙瞬间感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不满。
“回归于地狱接受你的宿命，恶魔…”
在韩巧念完咒语后，安德菲尔沉吟了片刻，方才那副温和的笑颜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这可不是单纯净化。韩小姐。”
韩巧愣怔了一下，下一秒，安德菲尔口中的话语就让她愣在了原地。
“这是直接毁灭恶魔生命的咒语，而且并不完整，你与我不同，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只会反过来激怒恶魔。换言之，如果没有力量的话……就得做出一点别的牺牲了。”
韩巧沉默了，她回想起那个男人当时可怖的模样，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如果不是因为当时踢得狠，否则她早就窒息而亡了。
合着她自以为是解决问题的救赎，实际上什么也不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