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如何破坏乐谱。
霍宴叙仔细思索着，被按在他怀里这个到现在都没有安生下来，还在咬他的手。
“嗷…”
像野兽一样……
霍宴叙能感觉到心里正在升腾的躁意，这曲调给他也带来了影响，可是那点破坏欲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啧、韩巧，醒醒。”
然而这样的声音并不能造成效果，韩巧挣扎的动作只是稍微顿住了两秒钟，随后便挣扎得更激烈了，甚至嗓子里发出了几声低吼，眼瞳中甚至泛起一丝血色。
“……别被催眠得这么彻底啊。”
看着这一幕的霍宴叙颇感无奈，他暗自腹诽怕是如今指望不上这个队友了。
“你现在是非想打我不可吗？”
“打你是一巴掌，旁边那个吵我的也是一巴掌，其他人都得一巴掌，再烦就两巴掌…”
霍宴叙沉默了。
合着刚刚那曲子纯属增强攻击性而不是针对破坏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
霍宴叙眼珠子一转，他压低了声音凑到韩巧耳边低声说道。
“这样，你去把台上那个吓唬你的家伙先教训一顿，如何？那家伙可是罪魁祸首。”
听着这话，韩巧直接露出来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像看笨蛋一样看着霍宴叙，半晌才回了一句。
“…你想让我当出头鸟?”
“不是。”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句话。”
“你去。”
韩巧攥紧了拳头。
“你真是打了个好算盘啊混蛋…”
霍宴叙下意识移开了视线，他垂眸看去，韩巧此刻情绪似乎比刚刚稳定了些，可仍旧对他刚刚的决定感到不满，如今正用埋怨的眼神瞪着他。
…跟发脾气的小熊猫一样。
“冷静下来了?”
“…好像是有点没那么想打人了。——你别露出那么失望的表情！”
二人的喧闹到底是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那些面容狰狞的观众们齐刷刷得转过头来，眼中的怒意犹如实质化了一般。
“…是不是有点不妙了。”
“嗯。”
在那些人扑过来的前一刻，霍宴叙一把捞过韩巧的腰紧抱在了怀中，侧过身子躲向了一旁的过道，那些已经彻底陷入狂暴的听众嘶吼着向他们扑来，却又陡然停下了动作，集体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甚至还有家伙维持着举起匕首的动作，却是高举着手臂一动不动。
“有人打扰了演出…杀了他们。”
那指挥的声音无比沙哑，随后，韩巧眼睁睁地看着它缓缓将身体转了过来，直到面部与身体的朝向一致。
她甚至隐约能听见关节转动的声音，她亲眼看着那只手抚上了面具，随后缓缓摘下，只露出半个毫无皮肉残留的骷髅。
“——这不是完全不是人吗？！没有眼球你怎么看乐谱啊！”
“这不是你该管的东西！”
听见韩巧的吐槽，那位指挥当场吼出声来，提着指挥棒指向韩巧，然而下一秒那位指挥似乎是反应了过来，它发出了几声干咳，意图将刚刚的失态混过去。
“不过无所谓，你们人类总是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根本不是你们该理会的。”
“…你俩在干什么呢。”
韩巧直接捂住了霍宴叙的嘴，一想到她刚刚在关注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她就感觉到一阵尴尬。
“少管…”
恍惚间，韩巧只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啪的一声，她下意识地看去，只见那位指挥不知何时已经将手里的指挥棒硬生生地掰成了两半，而其他几位演奏者的面具也被尽数，都露出了一样的脸。
一张只有下半张脸覆有皮肉，嘴部以上的所有部分尽数只剩下了白骨的脸。
而此时，音乐厅的大门也开启了一道缝，然而韩巧还没来得及开心，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在攀升。
“什么…什么情况?”
“有东西来了…不是人类。”
“先躲吧？”
韩巧下意识地拽住了霍宴叙的手臂，然而放眼望去，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用来躲避，而在此刻，音乐厅的大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推开了。
门外空无一物，可二人能听见那道声音，那黏糊糊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声音，韩巧下意识看去，却只看见一双手慢慢伸了过来，随后是一个身影，虽然只有侧面，但是依稀可辨是个女性。
可是当那东西爬进音乐厅后，韩巧沉默了，这个人、不，生物…一半男性，一半女性，而且看脸的部分……似乎就是他们刚刚遇到过的看护员！
而且他们并没有下半身，此刻就像蛞蝓一样，在地上拖着身体爬行着，在地上留下一道腥臭的血痕。
“噫——”
韩巧忍不住捂住了嘴，她不得不承认，那台上的家伙实在是太恶趣味了一点，她明明亲耳听见那两个看护员是在这里被破坏得只剩下衣服了。
怎么还能以这样恶心的姿态重现！
然而不等她细想，那个蛞蝓一样的生物就向二人扑了过来，还不等她出手，霍宴叙就已经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韩巧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什么，就只听见啪嗒一声，那一坨烂肉似的东西已经砸在了地上。
“哎，真是不礼貌的客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的特邀嘉宾出手呢？”
那位指挥重新抬起手，轻轻一挥，小提琴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一丝穿透力流过韩巧的耳畔，恍惚间，韩巧只感觉到了心跳一阵加速。
随后是难以平复的躁意。
她想破坏！想要杀了谁！
霍宴叙见状惊得下意识抬手要去阻拦，然而下一秒韩巧冲去的方向就让他愣在了原地，他只看见韩巧猛得冲上了舞台。
“韩巧！危——”
那一句危险被霍宴叙卡在了喉咙里。
他亲眼看见了韩巧一把拧下来了指挥的头、准确来说是半个骷髅头。
还拿着当做了武器砸向了其他演奏者，而很显然，那位指挥并没有意料到这一点，它那剩下的嘴巴发出了一声惊叫。
“喂！放下！”
然而这并没有平复下韩巧的怒火，催眠的曲调将她内心的所有负面情绪膨胀到了极致，此刻她除了想破坏东西以外什么也不想做，下一秒，那指挥的半个头骨就被她扔在了地上变得四分五裂。
“你…”
“哈?”
韩巧直接瞪了过去，霍宴叙沉默着摊平了双手，他很确信，自己接下来或许不该多问了。
而在指挥的头骨被扔碎后，那些演奏者发出了刺耳的尖叫，霍宴叙只感到耳朵里一阵发疼，他下意识抬手去捂住，却碰到了一丝温热的湿意。
血?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不出他的意外，韩巧离得太近了，那些声音震得她的耳朵都流血，可她却和没事人似的，继续在舞台上破坏着，那指挥的头骨碎裂后，它的躯体也软绵绵得倒塌下去。
在指挥倒下后，韩巧眼里的血色才消退。
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着脚边的东西，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
【玩家已结束指挥生命，达成条件，音乐厅大门已开。】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韩巧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身体一轻，视野也颠倒。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这次似乎搂得更紧了。
“你…”
可是不等她说话，霍宴叙就已经径直带着她冲出了音乐厅。
等到了外面，韩巧才恍然回过神来，她抬起头，仔细看向了霍宴叙——随后，她仿佛大梦初醒似的，惊叫出了声。
“你刚刚没阻止我啊?！”
“…好用。”
怎么能有这样的队友啊！
韩巧恼地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她下次、绝对要自己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