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福柔大长公主不敢相信的叫道。
永宁帝却丝毫不给面子地说:“你日后若还想自由的往宫中来,便老老实实的,少去拿旁人的错处,只做好自己。”
“若再叫朕知道你手伸这么长,朕不介意送你去与平康团聚。”永宁帝冷声说道,“正好,她成亲也有些时日,总有怀孕的时候。到时让你去照顾她吧。”
福柔大长公主脸色一变,“我不去!”
她才不要去那张嘴便是吃沙子的西北边塞。
纵使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在那里,她也不要像女儿那样吃苦。
永宁帝嘲讽冷笑一声,道:“若不想去,那便老实些,不要给朕惹麻烦。”
“在有用的人面前,没用的人都可以舍弃。”永宁帝凉凉的看了眼太后和福柔大长公主,“懂么?”
显然,在永宁帝看来,太后和福柔大长公主都是没用的人。
至于林知,她有用。
只要她好了,周端谨就好。
周端谨好了,就能继续卖命。
永宁帝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太后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有些头晕。
可永宁帝却接着说:“母后往后不要不经朕的同意便传召林知了,否则,朕只能让母后在这慈宁殿不要出去,专心礼佛了。”
这是要将她软禁的意思。
太后深吸一口气,没想到永宁帝竟能为了周端谨,给林知撑腰到这种地步,“你……你……”
“母后,好生休息吧。”永宁帝道,“你担心林知的规矩,没有关系。皇后定能将林知的规矩教的极好。”
永宁帝顿了顿,嘴角出现了一丝笑意,让他自打进殿以来便一直照着一层寒霜的脸,因为这一丝笑意,好像出现了一层暖阳似的。
“惠安一直养在皇后膝下,教养便很好,端的是皇家公主该有的尊贵礼教,可作表率。”永宁帝嘲讽道,“可比母后教养的福柔和平康强多了。”
太后是真的没想到,永宁帝竟然说的如此直白,毫不掩饰。
永宁帝又看向福柔大长公主,“福柔,你今日先回府吧。”
“皇兄赶我走?”福柔大长公主不敢相信的问。
永宁帝竟然当着林知的面赶她离宫!
“林知在宫中的时候,你便不要进宫了。”永宁帝丝毫不给面子的说道。
“什么?”福柔大长公主瞳孔晃动,震惊起身,“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让我避着她么?”
“母后今日召见林知,是谁怂恿的,当朕不知道么?”永宁帝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又看看太后,“宫中事情,母后向来不过问,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唯一在意的不过是你和平康。”
“若非你屡次入宫怂恿母后,母后又怎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永宁帝冷声说道,“端谨如今在外,等他回来,知晓母后所为,以他的性子,恐难再同母后亲近了。”
永宁帝说的最后一句意味深长,却让太后的心被浇上一盆凉水,冷静了下来。
太后抿着唇,有些不甘,却还是松了口,“福柔,你暂且出宫去吧。”
“母后!你也要赶我走?”福柔大长公主不满道,“我出宫去做什么?满府只我一个人。”
福柔大长公主的驸马早些年便去世,从前只剩平康陪着她。
福柔大长公主只得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宠到没了分寸。
加之她生性本也如此,连带着平康亦是个霸道不饶人的性子。
从平康走后,福柔大长公主日日思念平康。
在她的长公主府,每一个角落都是平康郡主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叫她睹物思人,实在难受。
福柔大长公主干脆入了宫,来找太后,要在太后的殿中住着。
毕竟是太后唯一的女儿,殿中又不缺寝殿。
太后忙命人将福柔大长公主幼时曾住的寝殿收拾了出来叫她住下,日常还能一起说说话。
福柔大长公主便日日说起如何思念平康郡主,又将这些事情都怪罪到了林知的头上。
太后在林知身上吃了两次亏,本对林知也没什么好心思,又成日听福柔大长公主说这些,当即同福柔大长公主一拍即合,便想好好地给林知一个教训。
谁想,帝后竟这般护着她。
永宁帝这番话,无疑是将责任都推到了福柔大长公主身上。
太后就是那个受了福柔大长公主蒙蔽的无辜老太太。
太后就着永宁帝最后给她架上的梯子下来。
皇后在一旁看的清楚。
太后和永宁帝这些年能相安无事,便是永宁帝敲打过后总能给她递个梯子。
别管这梯子在递之前的事情做的漂不漂亮,总归是梯子架好了。
太后也会顺着梯子下来,不会坚持。
这大概是太后那愚蠢的脑中唯一算得上聪明的做法。
“来人。”永宁帝喊了一声。
他身边的张德原便直接迈了出来,“奴才在。”
永宁帝此刻眉目终有了些愉悦,道:“送福柔出宫。”
“是。”
张德原亲自把福柔大长公主请了出去。
福柔大长公主一直以来对皇后颇有不敬,仗着自己是太后所出,若是男子,这皇位都没有永宁帝什么事。
又仗着自己是大长公主,即便不敬了,皇后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但在永宁帝面前,终究不敢放肆,只能满心不甘的随张德原离开。
“母后,朕与皇后便不打扰了,母后好生休息。”永宁帝说完,便大步离开。
林知膝盖虽疼,但想着能离开了,便生出了一股子劲儿,在何姑姑的搀扶下,赶忙跟在皇后身后离开。
永宁帝能为了她亲来慈宁殿已是不易,出了慈宁殿,永宁帝便将林知交给皇后,自己回了御书房。
皇后则带林知回了慈元殿。
“南方突发水患,陛下最信的便是肃王。”路上,皇后同林知解释。
“昨夜陛下将肃王急召入宫,肃王得了令便从宫中直接出发。正值深夜,他不好去林府打扰,只能托我与陛下好生照看你。”皇后说道,“他拖着残身为陛下分忧,我们又怎能让他的后方有忧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