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世安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呆滞的正在发光的导演,又看看过渡舱里一脸无辜还在好奇戳泡泡的汤圆,再扫了一眼控制台上显示的扫描成像——
汤圆胃里那只水母在保护性气体包裹下处于静止状态,暂无溶解迹象,生命体征也显示正常。
他那因为紧张而紧绷的下颌线条,终于极其细微地松弛了一丝。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成了平日里的平静。
他对着镜头,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刚才的惊魂一幕从未发生。
“意外插曲。观众朋友们无需过度担忧。荧光水母与蓝晶介质的共生体本身无毒。
谢汤圆目前体征平稳,医疗组已就位。
过渡舱内保护性环境可维持其体内共生体四十八小时活性。
我们有充足时间进行安全无害化处理。”
他的解释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说服力,瞬间安抚了大部分观众。
他又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个还在发光的导演,语气平淡无波:
“至于这位……节目组的导演朋友,建议立即前往净化淋浴间处理。
蓝晶介质提取的荧光素,在常规光线下会持续发光72小时以上,但对人体无害,无需恐慌。”
导演:“……”
无害?还好还好!
顶着这身荧光蓝72小时?还以上?!
他眼前一黑,差点当场表演一个荧光棒晕厥。
直播信号被秦博士眼疾手快地掐断了。
但谢世安临危不乱,专业的救场形象,以及汤圆生吞水母、导演惨变荧光棒的抓马画面,已经随着流量爆炸般的席卷了全网。
净化淋浴间的水声哗哗作响,隐约还能听到导演在里面带着哭腔的哀嚎。
实验室里是一片狼藉后的忙碌。
医护人员正有条不紊地围着过渡舱做进一步检查和预案。
助理研究员们忙着清理散落的设备和满地的荧光泡泡残留,虽然大部分已经糊在导演身上了。
白羡靠近过渡舱的观察窗。
隔着厚厚的玻璃,她看到汤圆坐在里面,好奇地用手戳着飘在空中的蓝色泡泡,小脸上完全没有害怕,
反而因为自己制造了这么多漂亮泡泡而显得很得意。
他似乎因为保护性气体环境而显得有些过于兴奋,小脸红扑扑的。
“汤圆!汤圆!你感觉怎么样?肚子痛不痛?告诉妈咪!”白羡拍着玻璃。
汤圆听到声音,扭过头,看到妈咪,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手拍着玻璃,声音隔着距离有些失真但很响亮:
“妈咪!泡泡!汤圆的泡泡!好看!果冻……呃……”
他又打了个小嗝,喷出几个小泡泡,
“……果冻凉凉的,没味道!不好吃!”
小家伙似乎对水母的口感很不满意,嫌弃地皱了起小眉头来。
看着汤圆活蹦乱跳、精神十足的样子,白羡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重重地落回了胸腔。
劫后余生般舒了一口气。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了她的后背。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了她。
谢世安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
他没有看过渡舱里的汤圆,把深邃的目光落在白羡的侧脸上。
看她额角被汗水濡湿的碎发,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有那掩饰不住的后怕,清晰地映入他眼底。
沉默着,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只是在白羡靠着舱壁有些脱力微微下滑的时候,稳稳地托住了她的手肘。
然后顺着支撑的力道缓缓环住了她的身体,白羡清晰地感觉到了身后带着沉稳的力量感,
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后背微微发麻。
“别怕,有我在。”
她愕然地抬头看向他。
谢世安却已经移开了视线,目光重新投向过渡舱内正试图抓住泡泡的汤圆,侧脸的线条依旧冷硬,紧抿的薄唇似乎……细微地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嗯”
白羡的心,像被一根羽毛极其轻微地挠了一下,荡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飞快地低下头,将身体的重心轻轻靠在谢世安胸膛,掩饰住自己脸上莫名其妙腾起的热意。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嘀咕:这冰山…好像…已经被她捂热了?
夜色深沉,白日的喧嚣和惊魂早已散去,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那间隔音亲子房内,光线被调成了柔和的暖黄。
属于汤圆的那半边童话世界,小家伙抱着他的仿真霸王龙,在铺着卡通恐龙床单的大床上睡得正香,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发出均匀细小的鼾声。
霸王龙的大嘴被他掰开,一只小脚丫还霸道地踩在里面。
而属于谢世安那半边的冰冷未来世界,气氛却截然不同。
白羡被抵在冰冷的合金操作台上,后腰硌着坚硬的边沿,身前是谢世安高大身躯带来的密不透风的压迫感。
他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水汽,混合着实验室那种独特的冷冽气息,强势地侵占着她的呼吸。
实验服外套早已脱下,随意搭在一旁的椅背上,里面只穿着一件贴身的深灰色工字背心,勾勒出流畅而蕴含力量的肩臂线条。
“纹身贴?”
谢世安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沐浴后微哑的质感,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轻轻揉捻着,
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掌,正带着一种缓慢的不容抗拒的力道,揉按着她纤细的腰侧,
指尖仿佛带着电流,所过之处留下一片滚烫的酥麻。
“还再生个儿子?”
他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很短促,却像带着钩子,勾得白羡心尖发颤,
“谢太太,这笔账,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
他揉按着她腰侧的手,惩罚性地、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挺翘的臀瓣。
“啪”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舱室里格外清晰。
白羡身体猛地一颤,脸颊瞬间爆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狗男人!又打!!!
她下意识地想躲,却被牢牢困在他与操作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