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舒服。”
江攸此时被宿休野用那条黑色长鞭捆住,两人坐在一只火凤背上,不知道往哪里飞去。
她被宿休野桎梏在怀中,低头就看见那条外附魔气都能将血肉抽烂的黑鞭此刻像却略微有些温顺的缠绕在自己的腰间。
江攸甚至没有感受到缠绕的很紧的那种疼痛感。
但毕竟江攸是受了伤的,她的身体现在与普通人的身体无异,花望舒的药也不是什么好药。
江攸感觉身后有些疼。
宿休野绷着脸,从江攸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好像宿休野在生气一样。
按理来说,刚才见到了宿休野这么凶残的一幕,江攸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怵宿休野。
可不知为何,江攸竟然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安心。
她不由的轻声开口。
宿休野自然是听到了,不过他一个眼神都没给江攸,就好像江攸不存在一样。
可他放在江攸腰间的手却是稳稳的握着,似乎是生怕江攸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见宿休野不理自己,江攸有些失落,但仅仅也只是有一点点。
她的回头看着宿休野的头顶,上面有一行红色的字。
【好感度-999】
啊?
江攸不行所以,她身上也不知道被花望舒动了什么手脚了,关于以前的记忆即使被宿休野从那个破地方带了出来,也还没有要恢复的迹象。
但又并非是全部忘记了。
比如说宿休野头上这个诡异出现的一小行字,又比如说她面对时宿休野总有一种不易察觉放松。
但冥冥之中她有种感觉,宿休野的好感度不该是这么多。
具体是多少她也说不上来,况且,真要是好感度到了这个程度,只怕是自己的下场只会和花望舒一样了,可宿休野对自己的态度—
怎么说呢?
虽然脸是冷的,但江攸还是能感觉到宿休野对自己不明显的关心。
她刚才开口的时候,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宿休野有那么一瞬间是有些紧绷的。
好矛盾。
一时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宿休野将江攸藏在自己的怀中,火凤的速度很快,几乎可以听见火凤羽毛快速划穿空气的尖锐声。
想来应当是冷的,可江攸除了宿休野怀中的温度什么也没感受到。
她盯着宿休野的下巴,鬼使神差的往上凑了凑,鼻尖碰了碰宿休野的下巴。
宿休野:“......”
他被江攸这种像是小动物互相安慰的动作弄的一愣神,脸上的神情顿时有些挂不住。
但想到那句刺耳的阿舒哥哥,他忍了忍,还是没有缓和下脸色,反而是沉声问道:“做什么?”
他本身的声音就有些低哑,这样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倒像是在不虞。
江攸总觉得宿休野不是真的生气,似乎在......
她思索了片刻,想到一个非常合适的词,宿休野似乎是在闹脾气。
她一顿,自己都为这个想法有些惊讶。
听到宿休野有些沉的声音,江攸没太当回事。
她往宿休野怀中窝了窝,许是觉得冷了。
宿休野虽然脸上神情难看,绷得很紧,但察觉到江攸的动作后,他揽住江攸的手紧了紧,又把江攸往自己怀中藏了藏。
方才江攸探出头碰了自己一下,自己脸上被冷风吹的应该是有些凉的,江攸不会是这一下就被风吹到了吧?
真不舒服了?
他心里警告自己江攸一贯会装可怜,自己先前又没碰着江攸,况且之前不还一口一个阿舒哥哥将那个废物哄的不知天南地北了。
江攸怎么会不舒服?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宿休野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反驳自己,万一是缚魂鞭缠的紧了真不舒服了?
还是说刚才的小动作不小心吹到风了,这下子真不舒服了?
宿休野:“你—”
“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江攸的声音被风吹到宿休野的耳朵里,他瞬间清醒。
自己刚才在想什么?还准备帮江攸找借口?
江攸眼睁睁看着方才还一脸有所动容的宿休野又恢复了那个难看的要死的表情,然后......
然后宿休野头顶上那个红的有些晃眼睛的好感度轻轻动了一下。
【好感度-1000】
江攸:“......”
真生气了?
“你—”
怕自己被江攸的声音迷惑,在江攸声音才起了个头的时候,宿休野二话不说的大声呵斥道:“闭嘴!”
夜空中本就安静,除了火凤的毛穿插过空气的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
宿休野的这两个字又说的极其大声,在这样的条件下反而不像是呵斥了。
倒像是......
江攸看了眼宿休野的脸色,没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口。
宿休野倒是想一晚上就将江攸带回境渊,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看了眼江攸有些白的脸色,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左右多耽误几天也能到。
他在一个小镇下停下,收起火凤,随便找了家客栈准备休息上一晚。
想起什么,他将缚魂鞭从江攸身上收回,刚要开口说话,江攸就一个踉跄,不是宿休野眼疾手快的话,江攸此刻已经摔在地上了。
宿休野脸色有些难看,以为江攸又在装可怜。
同时又有些心悸,方才要是没接住怎么办?
江攸跟谁都要茶茶的装可怜这个习惯,若今日不是他,是别人又怎么办?
他能保证自己接住江攸,别人可以吗?
原先的话收回腹中,他严肃道:“以后再装可怜的话我不会再管你。”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太没气势了,刚要补充却猛的脸色一变。
他方才为了揽住江攸,手是从江攸后背伸过去的,他感受到手心温热的,黏腻的触感。
“你受伤了?!”
几乎是几息之间,宿休野就走进客栈定好了房间,小二看着桌上的灵石,几乎没看清放在是几个人。
宿休野将江攸带回了房间,原先花望舒身上的血不少沾染在了江攸的身上,宿休野一开始以为江攸身上的血全是花望舒的。
他心中有气,知晓江攸最厌恶这股子血腥味,但他就是不想放江攸去清理干净。
不是一口一个阿舒哥哥喊的亲切吗?
意识到江攸身上可能有伤之后,宿休野整儿肉眼可见的急躁了起来。
江攸却还在一旁吸了吸鼻子:
“我能忍的,我以后不会再假装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