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航分到一个储物戒,她灵识一扫,里面有上品灵石五十块,中品灵石三百块。
蛊斗场找只母虫给这么多报酬?李夜航转念就明白了,什么灭虫?就是个借口!显然是“蛊”这个势力感知到修真界将大乱,想投靠阳天宗当靠山。
郑长老分派任务,李夜航等洞灵境的弟子,只需要把凶兽山林的普通飞虫灭干净就行了。
这时候显示出风系、冰系法术比雷系法术好用了,李夜航每施展雷术,都把法术范围外的飞虫惊地乱窜,很快,同门宁愿让她闲着也不让她帮忙。
李夜航跟同门说:“那边飞虫少,我去那边看看。”
当初她在凶兽山林待了一个半月,知道那边有个怪石形成的天然石洞,很深,如果六耳猕猴还是这的奴隶,最有可能被锁在石洞里。
猜对了!
李夜航来到石洞边上朝下打量,只剩一条腿的六耳猕猴仰起头,看清是她,立刻仇恨涌上脑,尖叫抓挠,“吱吱”刺耳。
“死猴子,你在厮杀场咬死那么多人修奴隶时,想过他们的愤恨么?”
李夜航一点儿都不可怜这只猴子的处境,她不再多说,手指引动雷术,连续朝石洞内劈了三次普通的雷击术。
六耳猕猴躲无可躲,雷电霹雳下,它奄奄一息瘫在石洞里,只见它凶戾眼神改换为无辜可怜,朝李夜航讨好作揖。
李夜航毫不怜悯,冷漠跳下石洞,直接施展灵识在凶猴的脑袋位置找它的灵核。
六耳猕猴知道装可怜没用了,再露凶相,它用最后的力气跳地而起!
“天钟符——”
随李夜航的心念,灵识符箓飘了出来,封在符内的金、木、水、火、土,五个一级符兽同时发威,一起奶声奶气叱咤:“吾等受召唤!鸣天钟!伏邪收恶!”
五种叱咤声合于一起,形成震灵摄魂的钟音:“翁——”
六耳猕猴顿时脑中大痛,刚跳起来的躯体僵着摔下去,它的灵核被五个符兽呼啸着拥上,拉扯着撕开。
李夜航的灵识迅速进到灵核,把完整的凶猴灵识包裹起来。
五个符兽转圈在灵核周围飞,它们跃跃欲试,希望能再帮助主人。
不过它们的主人意志强大,显然不用它们再出手。
李夜航的灵识以不容抗拒之势融合着六耳猕猴的灵识,她在蛮横夺取它最近的记忆,它稍远的不甘,连它自己都快回忆不起的坚强与立过的修行誓言,她也帮凶猴翻了出来。
这个过程里,凶猴也妄想吞噬她的灵识,李夜航故意先让它看到她在阳天宗里的待遇,有洞府,有满山的灵果任她采摘,她才洞灵境界就有了法器,能遨游天空。
六耳猕猴痛极了,委屈极了,不甘极了:“凭什么?你和我都是奴隶,凭什么那晚你逃出去了,享受这一切?凭什么只有我被抓回来?让我求死不能,求自在不成!”
李夜航忍住灵识被侵入的疼,这种疼,相当于有利刃在一片片凌迟她的脑子。
她主动将自己最弱小时候的记忆,翻出来给六耳猕猴看,再将她不断被人追杀,屡次差点死掉的经历给它看,最后,她给凶猴看她交了几个朋友,然而好景不长,叶行她们就一个个尸叠崖下,被冰雪冻在一起的恨!
六耳猕猴的灵识逐渐沉浸于李夜航的感受,它心念:“原来,你也挺惨。”
李夜航抓住凶猴灵识软弱的契机,突然发力,千丝线一般灭掉此猴和她相遇的所有记忆,然后她鼓惑中有着命令道:“做我的符兽,你才有修成大道的可能!大道万千,我给你指明了一条路,还不快快随我来!”
“是。”六耳猕猴的灵识化为一缕灵线,进入天钟符,成为二级符兽的第一个。
李夜航继而把五个一级符兽收进符箓里,再把天钟符也收回,此刻她方显示自己的虚弱,额头浮汗,脸色过白,因为刚才消耗掉的灵识,是从灵识基础里直接耗掉了,她必须通过修炼一遍遍修回来。
不过此地不是修炼的地方,她先补足真气,令精神抖擞,谁知还未取灵石,一股大境界之威就从石洞上方击下来,把她整个人摁在洞底,脸都被锋利的石头划伤。
李夜航浑身动弹不得,她被这股威力提起,重重摔下,提起再摔下,连着数次,摔得她真气乱窜,一口口血喷出来,对方才出现在石洞,将她凌空吊起,面对着他。
此人身材魁梧,不是慕容冥。他脸上戴着面具法器,能防灵识、神识对他相貌的窥探。
他沙哑声嘲讽:“你以为我认不出,你曾是这里的奴隶?”
李夜航躯体虽痛,意志不屈!
她恶笑着,反嘲道:“你以为我认不出,你是须臾山的?去阳天宗丹台峰讨过丹药?”
“呵。”他轻笑,面具消失,露出的脸正如李夜航所说。
他就是李夜航给刘长老照看炼丹时,遇到上山讨要丹药的须臾山长老冯妖寿。
那次的屈辱,冯妖寿每回想起来就憎恶一次!
所以他才没立即击杀李夜航,一下子杀了她,如何解气?他要撕掉她阳天宗外门弟子的高傲身份,要戳穿她最卑微的来历才行。
冯妖寿说道:“你,根本不是天书国的人,你是望渚国的天骄,是我须臾山用大量资源培养的天骄李夜航!对吧?”
“培养?我——”李夜航“呸”地吐出一口血沫子,此举让她再次被狠狠撞到石头上,然后重新凌空吊在冯妖寿面前。
冯妖寿继续说:“看来你猜出我须臾山为什么要整出这么多天骄了,没错,是为了把你们卖来天书国,给各大仙门当炼丹的药材用。其实你不同,你是天骄里的特殊,你的灵识天赋真的很出众,所以我们本打算继续培养你到筑基,再卖掉你的神识,换取更多资源。”
“可是你不识抬举,竟然逃了!我才查到你在蛊斗场的凶兽山林,你就又逃了。卑贱的下域散修,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拜进阳天宗,那天你明知我们是须臾山使者,还敢使绊子将我们驱赶!”冯妖寿越说越怒,施真气掐紧李夜航喉咙。
李夜航咧开血齿笑,笑得比对方还阴森,她挣扎着气息询问最后的疑惑:“蛊斗场,是须臾山的吧?”
“是,又怎样!怎么,还想威胁我?你活着是阳天宗的弟子,死了就什么都不是!我要一点点吞掉你灵识,让你死不透,日夜受煎熬!事到临头,你笑什么?你还在笑什么?”
李夜航的恶笑已变为狞笑:“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