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家族逐渐转型,改旗易帜,创办武馆,对外宣扬以武德立身、弘扬国术。
这一招洗白上岸极为成功。
既保留了原有的势力根基,又披上了合法经营的外衣。
如今的康家,早已盘根错节。
黑白两道人脉通天,政商军警皆有深厚交情。
谁要是得罪了他们,轻则事业受阻、处处碰壁。
重则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连尸骨都找不到。
这样的背景,让无数人闻风丧胆,敬而远之。
她嘴角微扬,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挑起那张黑金色的会员卡。
她抬眸看向康乐珩。
“谢谢,我的确正想找个地方锻炼身体。”
陆翎川依旧靠在沙发上,姿势懒散,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垂落身侧。
他慢条斯理地翘起腿,皮鞋尖微微点地。
他没有开口,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淡淡地眯起眼睛。
剩下的俩男人五官几乎一模一样。
连身高体型都分毫不差,然而气质却截然不同。
左边那个先站起身来,动作随意却不失风度。
他语调轻佻,尾音微微上扬。
“我叫齐宇。娄小姐,你是陆哥第一个正儿八经带到我们面前的女人,希望是最后的一个。你觉得呢?”
另一个始终端坐着,面无表情,连眼神都冷得像结了冰。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刀锋般直直地刺向娄琦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片刻后,他只微微颔首,唇瓣轻启,吐出两个字。
“齐尧。”
娄琦云嘴角不可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得,果然是亲兄弟,一个比一个会吓人。
这名字也太像了吧。
齐宇、齐尧,音近形似,连笔画都差不了几笔。
真的只是巧合?
她心里嘀咕着,眼神却已经悄然流转,思绪飞转。
不过……
齐家的背景可不小。
族中子弟遍布权势核心,做官的数不胜数,更有不少人位居高位,手握监察大权。
甚至有几位检察官,专门查办重案要案,在司法系统内声名赫赫。
这样的家族,寻常人根本碰都碰不到边。
这些人脉……真的是巧合吗?
还是说,这一切背后,其实都连着同一个人。
齐宇见她久久不语,笑意依旧挂在脸上。
他身子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娄小姐,你怎么不回我?难道……对自己没把握?”
还是说……
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了起来,眼角的弧度逐渐消失。
他不再笑,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压迫。
“你其实根本办不到?”
这话一出,包厢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温度骤降。
原本还算轻松融洽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如铁。
包厢里安静得有点吓人。
空调的微弱嗡鸣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窗外城市的喧嚣也被隔绝在外,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陆翎川脸色一沉,眸光冷厉。
“我的事,轮不到别人插嘴。”
齐宇顿时泄了气,肩膀一垮。
他瘪了瘪嘴,眼神闪躲,心虚地扭过头去,嘴里小声嘀咕。
“我这不是为陆哥着想嘛!”
他真是急啊!
从陆翎川成年至今,身边连个像样的女人都没有。
不是没人追,而是他一个都看不上。
如今好不容易带了个女人来见兄弟。
还是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分明就是一种默许。
他能不激动?
能不盼着早点把名分定下来?
娄琦云拍了拍他的胳膊,掌心带着一丝暖意。
“别担心。”
她转过头,目光坦然地迎向齐宇。
“感情这种事,不是随便说一句就能打包票的。”
“我可以马上答应你,但你真的会信吗?”
她并没有急于承诺,而是反问。
那和骗人有什么两样?
如果答应得太过轻易,反而显得轻浮而不真实。
感情不是儿戏,轻易许下的诺言,往往经不起现实的风吹雨打。
这样的应承,与虚伪的哄骗又有何区别?
她不想敷衍任何人,更不愿成为那个口是心非的人。
齐宇愣住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他的思绪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寒流冻结住了。
原本准备好的话卡在喉咙里,进退不得。
他眨了眨眼,试图理清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
她不仅没有立刻接受,还反问了他这样深刻的问题。
他没料到她会这么认真地解释,脸一下子红了。
“我……”
一个单字出口,便戛然而止。
康乐珩在旁边笑出声,一点不顾兄弟面子。
他猛地仰头,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大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一边拍着桌子,一边用眼角余光瞥着齐宇铁青的脸色。
这场面太有趣了,平日里自诩情场高手的齐宇,竟然被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
“嫂子说得对!他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懂什么!”
康乐珩大声嚷嚷,语气夸张得近乎戏谑。
他说完还故意朝娄琦云投去一个敬佩的眼神。
他清楚得很,齐宇虽然嘴上花哨,实际上连女生手都没牵过几次。
这种纸上谈兵式的表白,在真正的情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娄琦云一手按住陆翎川的肩,示意他坐下。
刚想说话,包厢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砰”的一声巨响。
“听说陆哥哥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一声娇滴滴的呼唤在门口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缓缓走入。
一个穿着高档女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身上那套连衣裙明显出自国际大牌。
耳坠摇曳,香水味随着步伐弥漫开来。
可下一秒,她就看见娄琦云的手正搭在陆翎川肩上。
而陆翎川的手还握着对方的手腕。
那一瞬间,她的笑容僵住了。
她死死盯着那两只交叠的手。
她从未见过陆翎川对哪个女人如此亲近。
“你谁啊?凭什么跟陆哥哥这么近!”
那一声“陆哥哥”喊得格外亲热。
包厢内的气氛骤然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陆翎川脸色一冷。
他的神情从方才的柔和彻底转为森然。
“江清羽,私闯包间,就这么没规矩?你们江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他不疾不徐地报出她的名字。
“你现在离开,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然……”
“我会亲自上门找你父亲谈。”
他知道江清羽最怕什么。
一旦他登门,江家必将面临无法承受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