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天翻开文件，一排一行的盯着看，生怕看错了看漏了，结果反复看了好几遍，上面的字一个都没变。
他忍住把东西丢出去的冲动，不可置信开口道：“要我们一个月破了九幺五，这怎么可能？！”
“今天晨会，领导对我那是狠狠批斗，还有什么不可能？”
李忠斜眼睨着他，冷哼着：“我要你紧密部署抓捕行动，你倒好，人是抓了，抓了一群不起眼的小喽啰，拉去枪毙都嫌浪费子弹！你撒的什么网？是一张漏洞百出的破网！这案子到现在为止，连一个重点对象都没抓住，甚至连长什么样都没见着！”
他越说越来气，两眼一横，就差破口大骂，“你说这个锅谁来背？你背，我背？”
门外空无一人，空荡的病房在震怒的声音下显得格外死沉。
在其他三人疑惑的视线里，李景天一声不吭走向阳台。
李忠看着他背影，郁闷地问：“我搁这说话呢，你干什么去？”
“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以死谢罪！”
他装模作样推开玻璃门，每个动作都刻意放缓。
严旭转眼戏精上身，大步上前，拉住他胳膊，夸张哭喊道：“老大，你可不能跳啊！你跳下去了，我们队就群龙无首了！”
“你松开他，让他跳。”
李忠眼里是遮不住的嫌弃，他别开了脸，索性眼不见为净。
两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就明白这场戏已经上演过无数次，林砚玩味的勾起唇角，默默欣赏着他们的表演。
眼见领导不上钩，李景天拍开严旭的手，兜了个圈子，走了回来。
他讨好般笑着，跟狗腿子似的，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培养一个骨干不容易，我不能白白浪费了老师您的一片苦心。”
李忠轻笑一声，瞥了眼身后的人，“这不是还有一个吗？”
接收到李景天夹枪带棒的目光，林砚稍挑眉头，表示无辜。
轮不到他们两个有意见，严旭第一个不同意，忿忿不平道：“不对啊！李局，不是说好让我继承队长的位置吗？”
“滚一边去，老子还好好在这儿站着呢！”
李景天一脚踹了过去，被严旭轻轻松松躲开。
俩人像是小孩儿过家家一样，闹得李忠脑袋疼，他提高声量喊道：“真不想干了？！”
“想干，想干。”
李景天规规矩矩坐在了床尾，嬉皮笑脸瞬间收敛了。
等到气氛重新严肃起来，李忠才开口：“根据那个小贼的交代，刑侦的人去排查了一遍所有具有可能性的地方，他们筛查出了几个嫌疑人。”
他看向身后，继续说：“你和严旭去跟刑侦那边沟通一下，看什么时候把人拿了，免得夜长梦多。”
林砚点头应声：“是。”
转眼过了几个平静的夜。
五光十色的酒吧门外，刑侦和缉毒的人已经潜伏在各个角落，今晚将上演一场夺魁争霸赛。
另一边，林砚跟在严旭身后走进了大门，晃眼的灯光让两人同时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林队，我先去打探一下消息。”
林砚刚点头，人已经混入了舞池中央，看上去没有丝毫不合群，他无奈叹了口气，隐入暗处寻找着目标身影。
一个身穿火辣吊带，浓妆艳抹的女生端着酒杯朝这边走来。
她魅惑一笑，柔声问道：“帅哥，一个人出来玩吗？”
在昏暗的角落里，男人虽然只穿着普通的衬衫长裤，但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诱人的荷尔蒙，特别是这张仿佛精雕细琢，犹如艺术品的脸，光是看着就让人浮想联翩。
“抱歉，我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林砚轻蹙眉心，想要躲开扑鼻而来的香水味，可惜对方穷追不舍。
女孩看上去年纪不算太大，精致妆容下的五官还带着幼态，她微微嘟起泛着水光的唇，卑微祈求道：“可是我跟别人打了赌，要是不能请你喝杯酒，我就要被惩罚了。”
泫泪欲泣的眼让林砚心生厌烦，眉头皱得更紧，他出于职业本能开口教育道：“女生应当自尊自爱，而不是企图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用寥寥几句话就想让对方死心塌地为你倾倒，他们所带有的目的性不一定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他一板一眼说着大道理十分无趣，气得小姑娘翻了个白眼，拍拍屁股走人。
严旭回来正巧看见，他视线追随离开的人，一副不正经的戏谑道：“林队虽然每天板个冰山脸，但扑上来的小女孩络绎不绝呢。”
林砚凌厉的目光扫了过去，面前的人识趣闭上了嘴。
“这里人群密集，很难发现目标。”他顿了顿，开口道：“直接去监控室。”
严旭没有异议，跟随他上了楼。
监控室里的保安正两腿搭在椅子上打盹，门被推开了都不知道。
这家酒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满屏的监控画面看上去得有二三十个。
“警察。”
严旭走过去直接亮了工作证，铿锵有力的两个字吓得沙发上的老头差点摔地上。
他瞪大眼睛凑近了一瞧，还真是警察。
老头忙不迭站起身，哆嗦着嘴皮子问：“警官，我可没犯过什么事，不是来找我的吧？”
“不用紧张，例行检查而已。”
林砚一句话让他放宽了心，恭敬说道：“您们随便查，我们都是合规合法的。”
严旭似笑非笑看向同伴，能在这种场所做出这样的保证无非是后台够硬。
林砚没有理会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屏幕上。
刑侦的人从手机被盗的监控视频里截出了几张最清晰的嫌疑人画面，可没有一张正脸，加上对方戴了鸭舌帽，要想准确无误辨认出来还是有些难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工作难度只会加大。
吊儿郎当的人也变得严肃起来，但看久了，眼花缭乱。
正当两个人一筹莫展时，手机响了。
严旭按了免提，李小进的声音立马传来：“严旭，我在后门见到一个身穿灰色外套，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进去了，他的身形和监控视频里的男人很像，你们注意观察。”
“明白。”
严旭挂断电话，视线迅速在监控里锁定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