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嫡长子留学归来,直任集团首席执行官。
这个噱头在当年养活了很多家报社,杂志几乎刚上架就被一抢而空,沈氏股市也受到了很大影响,沈淮予的名字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于他刚毕业就担如此重任,商界很多人是不看好的,甚至觉得沈隆江是爱子如命才会做出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决定,而在娱乐版块,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让沈淮予一路飙升成了云州市钻石王老五的榜首,更有甚者说他就算是个傻子,也愿意嫁。
沈淮书当时并不懂哥哥的回归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有人说他是傻子,于是整日乐呵呵的跟在哥哥身后,嘲笑他。
思绪收回,沈淮书尴尬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亏欠亲哥哥的真不少。
她心虚地跳过这个话题,开口问:“丫丫她们已经到了,我们直接去百味楼?”
“好耶,终于可以大饱口福了!”严旭笑得比谁都开心。
百味楼前身只做云州菜,后为了与时俱进,引进了各地名菜汇聚一桌,满足了各种口味需求,所以才有了“百味”两个字。
餐厅的厨子是老板从全国高价挖来的,里面装潢也是按照古式风格精心布置的,所以百味楼的定价比起其他餐厅稍显小贵。
服务员带着众人穿过幽静的小道,迈过木桥,说是包厢不如称它为小院。
推门木门,窗棂外竹影晃荡,檐铃叮铃作响,美好到像是一副水墨画,让人不自觉地开始屏息凝气,生怕打扰这一片宁静。
他们刚入座,服务员整齐有序端来了茶水和餐前小菜,每个白玉磁碟只有巴掌大小,可摆盘却十分精巧。
女经理挨个介绍了一番,露出标准职业微笑,“大家可以先品尝一下我们饭店的特色小菜,正餐都是现点现做,所以还请耐心等待。”
她的话,严旭听的云里雾里,两只眼睛就盯着身前盛着的三颗樱桃。
沈淮书感受到陷入僵硬的气氛,开口说:“大家先尝一尝,如果不符合胃口可以及时更换菜品。”
高坚老早就饿了,第一个拿起勺子舀了块鸡蛋羹进嘴里,看着平平无奇的菜,实则里面加了虾仁和海参碎,入口即化,简直鲜掉眉毛。
他立马转头给杜芷涵安利,“丫丫,吃这个,这个好吃。”
高坚两米的大块头,之前在一起吃饭就知道他食量不小,眼下这小小一盅鸡蛋羹恐怕不够他塞牙缝。
沈淮书瞧他吃得开心,伸手唤来了门口候着的女经理。
对方踩着细高跟,款款而来,问道:“小姐,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沈淮书言简意赅:“菜单。”
经理双手捧着电子屏递在她面前,又介绍了几道菜肴,全部都加上了。
杜芷涵脑袋凑了过去,见琳琅满目的菜品,小声提醒道:“书书,已经很多了,别点啦。”
沈淮书也压低了声音,回道:“我怕老高不够吃。”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装作无事发生。
严旭将红彤彤的樱桃吃入嘴里才发现这是假的,哪有樱桃口感细软绵密,还带着肉香。
沈淮书环顾一周,见他们都吃得很开心,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附在林砚耳畔,俏皮的问:“林警官,我的眼光不错吧?”
林砚毫无保留的夸赞道:“很厉害。”
正餐一道道上了桌,气氛渐入佳境,隔在大家中间那道隐形的隔膜消失不见,笑声混着清脆的溪水流淌声传了出来。
夜幕降临,月亮倒映在平静的水面,走廊上一排排的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庭院里的千年古松屹立不倒,枝丫参差错落,投下大片阴影。
屋内,严旭在欢声笑语中举杯站了起来,朝杜芷涵说道:“今天大家都在,我以茶代酒,郑重其事向丫丫姐赔不是!”
他九十度鞠躬后,一口干了茶水。
“严旭,喝茶可不够。”沈淮书托着下颚,轻笑道:“我们换样东西。”
在众人瞩目下,服务员端来了五杯颜色鲜艳的饮品。
严旭一瞧那绿油油的东西就猜到了是什么,哭丧着脸说:“书书姐,生活已经够苦了,能不能别喝苦瓜汁了。”
经理笑着介绍道:“‘酸甜苦辣咸’是我们百味楼的特色饮品,客人们可以试着品尝。”
“酸甜苦辣咸”,光是听名字就摆明了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严旭秉着不能独自吃苦的理念,提议道:“不然我们玩个游戏,输了的人就从里面选一杯,大家一起喝怎么样?”
“馊主意。”徐年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他。
一直处于沉默的李小进开口问:“玩什么?”
“就凭手气,摇骰子,怎么样?”
沈淮书不想扫了他的兴致,让服务员拿来了骰子。
一桌人摇了一圈,就数严旭点数最小,高坚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这都是命。”
被嘲笑的人也不恼,认真筛选着五杯黑暗料理。
他颤抖着手拿起了那杯透明的,心想着顶多是往里面加了盐,结果刚入口中,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水!我要喝水!”
瞧他憋红的脸,徐年好心给他递了杯热茶。
这一口下去,更辣了,急得严旭满屋乱窜。
经理乐开了怀,强装淡定解释道:“一杯是‘辣’,是用我们菜园种植的辣椒泡制而成,这种辣椒的辣度在世界排名前三。”
话音刚落,哄堂大笑,只有李小进站起身将还没喝的冰镇酸梅汁递给了严旭。
他缓了好一阵,不服气道:“接着来!”
骰子又摇了一圈,李景天当上了幸运儿,本想着苦瓜汁也能接受,便端起绿色那杯一饮而尽,没想到是柠檬榨的。
如果脸能变色的话,他一定满脸都是绿的。
严旭心猿意马问:“李队,什么味儿啊?”
“一般。”
李景天答非所问,面无表情坐了回去,只是口中唾沫不断分泌着。
接下来高坚和徐年分别抽到了咸和甜,托盘里就只剩一杯‘苦’。
最后一圈,沈淮书看着眼前的一点,笑容凝固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