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耳中人汲取全部生命的人,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大白当时就打起十二分注意力,观察着地上的彭旭,以及在场每一个可能被耳中人寄生的人,只要发现谁被耳中人寄生,大白就立刻跟着他揪出耳中人。
“可人实在是太多了。”
“光是围观的人,就围了好几圈。”大白的狗爪子再加好几双都不够数,更别提:“还有燕都大学路过的学生,这旁边还是条车流比较密集的主路,来往的车数量更是庞大。”
汽车鸣笛声来往路人嬉笑打闹声,干扰了大白的听觉,汽车尾气路边小吃等刺鼻气味,影响了大白的嗅觉。
大白只能留意到距离它较近的人,没有被耳中人寄生,再远,大白也没有办法。
耳中人从彭旭身体里出来后,可能随机落在任何一个路过的人身上,对方还可能开着车,那车的速度多快啊。
大白赶到发现彭旭死亡时,耳中人可能早就已经寄生在新的寄生者身上,跑远了。
“这人海茫茫,我们到哪儿找这个耳中人去?”白戈犯了难,这耳中人最擅长操控人心,那被耳中人寄生的人必定会守口如瓶,不会将耳中人的事情告诉任何人,那她们岂不是无从下手。
“既然新的寄生者没有线索,那我们就从上一个寄生者开始调查。”祝余将手端在胸前,目光如炬紧盯着对面的燕都大学:“别忘了,彭旭虽然死了,可他欠别的东西还没还回去呢!”
那个被彭旭偷走成果的室友,还需要一个公道。
“可彭旭死了,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偷窃别人的劳动成果。”白戈摊开空荡荡的手,她倒是很想掌心里能多出一份证据,可她没有啊。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了?”祝余胸有成竹提醒着白戈:“彭旭从罗刹海市出来以后,是在哪里,说出真相的?”
“不就是在藏馆内……”白戈经过祝余提醒,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骤然亮起来:“对啊,藏馆内有监控!”
之前因为执如的影响,藏馆内的监控时好时坏,罗刹海市消失以后,藏馆内监控和信号就恢复了。
当时彭旭说的那些话,肯定被监控录下来了,白戈没想到祝余竟然早有准备:“祝余,你始终替那个被偷窃成果的人考虑着吗?”
“不是我。”祝余颔首指了指大白:“是大白,刚才找人家孙万全主管要的监控。”
感受到白戈略带敬佩的目光,大白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用它宽敞的后背,背对着白戈:“我正好在那里,想到这事就办妥了。”
“反正彭旭说的话,从头到尾都不可信,在他的讲述里他的室友被偷走成果,没受到任何影响,可我仔细想了想这可能吗?”
“一个从前学习成绩优秀的学霸,忽然间被偷走努力的成果,肯定会想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却反被人倒打一耙。”
“而那个偷他东西的人,还是他曾经无比相信的人,他受到的打击得多大啊!”
“更别提他还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彭旭偷了他的努力成果,不明真相的人站在彭旭那边,指责他的可能性更大。”
大白知道,祝余肯定会回来管这件事情,那彭旭已经死了,祝余空着一张嘴去,谁会相信祝余说的话。
不得需要证据啊!
“好了。”
大白抬起狗爪捂住狗脸,还好它身上是黑色毛发,不然祝余该发现它此刻脸上害羞的情绪了。
“赶紧去燕都大学,找彭旭那个室友还人家公道,我虽然不是人,但我也和人一起生活了几千年,知道对人来说清白是很重要的。”
白戈还以为是祝余拿到的证据,却没想到是大白,大白比白戈以为的还要有人性,也难怪祝余会无条件相信大白。
经过这件事情,白戈也坚定相信大白是个好妖,她姐白宁的担心完全是多虑了。
“证据有了,我也找藏馆老板拿到了那位教授的联系方式。”祝余帮藏馆将事情解决后,就收到了藏馆老板的好友邀请,她的事业又拓宽了一些。
老教授看完证据后脸是沉了又沉,正好马上有他的课,他带着证据去到大教室,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了真相。
祝余也终于见到了,那被彭旭偷走努力成果的室友,室友叫方正,正蜷缩在教室最后一排。
在教授公布真相之前,他一直尽可能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像是害怕被其他同学发现他正坐在教室里,他的脸颊凹陷眼底发黑,眼睛里爬满血丝。
祝余判断,他最近肯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没睡好没吃好,所以才会精神萎靡身形消瘦。
真相大白那一刻,有人羞愧低下头,有人向他投去愧疚的目光,而他眼眶里泛起泪水,愣在原地许久,像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终于真相大白。
“方正同学,老师也要向你道歉。”
“老师之前,没有相信你。”
“方正对不起,我们之前都是被彭旭给骗了,没能站在你那边相信你,对不起。”
“方正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都是彭旭的错,我也是被彭旭给利用了。”
每个人都在向方正道歉,可他们的道歉,无法将方正心里的伤疤抹去,伤疤一旦存在,就永远无法抹去。
在一句句道歉中,方正仓惶逃出教室,迎面撞上祝余和白戈,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感激之情。
“刚才,我都看见了。”
“谢谢你们帮我找到证据,谢谢你们还我清白。”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要背负着小偷两个字,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谢谢你们救了我。”
果然真正的事情经过,和彭旭说的完全不同,祝余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大白和白戈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祝余才问起方正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情憋在方正很久了,他想和人解释,可其他人都相信彭旭的谎话,根本没人愿意相信他的真话。
现在终于有人愿意听,方正就像找到了个宣泄口,一股脑毫无逻辑,说了出来。
“最开始的时候,彭旭不是这样的。”
“他从外地考到燕都大学来,而我是燕都本地人,我们两人一个宿舍又是一个专业,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那时,他学习很努力整个人也很阳光积极,他和我无话不谈,我自然也就没对他心生防备。”
“我之前得奖的时候,他会真心祝福我,那时他眼里没有一丝嫉妒和算计,直到那次,放假返校他回来后看向我的眼神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