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事情就是我说的这样。”
白戈站在鱼谣斋外,同白宁汇报着最近的遭遇,她被困在那满是字的房间里时,是真怕了,觉得自己就像在生死边缘走过一回。
她才经历了这么一次,就胆怯得不行。
像她姐和祝余这样身经百炼的人,一路走来得多不容易啊。
“姐,我现在特别心疼你。”
“你说你成为背观人那年,爸妈也不在你身边我年纪也还小,你身边连个帮你的人都没有,你得多难啊。”
“不过姐你别怕,以后有我在。”
“我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见对面久久无声白戈低头瞧了瞧,见自己手机屏幕还亮着,白戈才试探唤了一声。
“姐?”
“我在听。”白宁虚弱的呼吸声传来,令白戈感到安心,见白宁没事白戈才继续兴奋开口。
“姐,我以前一直听你和白家的长辈们说,妖都是罪大恶极,不该存在这世间的东西,可跟祝余经历这两件事情后,我对妖也有了不同的看法。”
“我觉得,你和白家那些长辈们说得似乎也不全对。”最近白戈看见的妖,有像獓狠那样以财宝诱惑人,奉它为神给它献祭贡品的恶妖,也有像东珠执如这样,心怀善念的好妖。
白戈觉得不能一棒子打死,将所有的妖都定性为该死的恶妖,他们就像人一样有好有坏,应该分不同情况不同对待。
“就像祝余,遇见恶妖她会毫不犹豫除掉,而遇见好妖,比如这次的执如,她还会帮对方完成困扰千年的执念。”
“我们白家,要是也能这样……”白戈突然意识到,白宁已经很久没有出声回话:“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有。”白宁温柔的声音传来:“我只是很久没有听你说过这么多话,一时间有些高兴没反应过来,这次是我们白家对不起祝余,你帮姐姐转交一笔钱给祝余,就当这次是我们白家委托祝余出手救人。”
“我知道该怎么做,姐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白戈扣着手指:“姐,等事情处理完,我就回家。”
白戈这趟算是不告而别出来的,她还从来没有违逆过白宁的话,她正在借机试探白宁究竟有没有生她的气。
“你暂时不用回来。”
白宁的话瞬间让白戈垂下头去,她就知道,白宁肯定生她气了,气她没有什么本事,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跑去想救人。
“姐,我……”
“姐姐没生你气。”白宁明明没有站在白戈身边,却能隔着几千里的距离猜到白戈此刻的表情,怕白戈伤心连忙解释着:“姐姐想让你,暂时先留在江北。”
“留在江北?”
“对,姐姐刚听你说完祝余的事情,觉得祝余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姐姐想让你留在江北,跟着祝余多学习学习。”白戈话里满是对祝余的赞赏:“毕竟,姐姐的位置将来肯定是要交给你的,你要是更有能力,姐姐也能更安心。”
白戈说着给白宁转了一笔钱:“住在祝余家里,该交的房租还得交,不能亏待人家祝余。”
白戈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觉得白宁前后对祝余的态度,反差似乎有些太大了。
“姐你不生气,我去救祝余?”
“生气?”白宁反而有些疑惑:“姐姐为什么要生气,姐姐的小鸽子长大了,能够自己展翅高飞去救自己的朋友了,姐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相反我很庆幸,我的小鸽子如今成长为善良又有情义的人,没有长歪。”
“听见你这趟没有受伤,姐姐就安心了。”
原本还在担惊受怕的白戈,眼里瞬间结起一层雾,泪水险些就没憋住,始终被白宁牵挂着白戈感到心里暖暖的。
“姐姐还有件事情,想交代你去做。”白宁的语气开始严肃起来:“祝余的为人姐姐肯定是相信的,可她身边那只大妖天狗实在是不定因素,姐姐担心你和祝余。”
白戈明白,白宁肯定是为了她和祝余好,她刚见天狗第一面时,也觉得传闻中的大妖天狗不是好妖,可这次祝余失踪后他们联手寻找真相,相处过程中,白戈觉得天狗似乎也不坏。
甚至,还有几分可爱。
白戈想同白宁解释,白宁却像是早猜到白戈要说什么,立刻用话堵着白戈的嘴:“祝余对天狗肯定毫无防备,所以姐姐想你平常多留意着天狗,毕竟人尚且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是妖呢。”
“姐姐也不是想让你,对天狗做什么。”
“只是想让你多留个心眼,盯着它,如果它有什么异常举动,就立刻告诉姐姐。”
“姐姐是半点都不想,你和祝余受伤。”
见白宁也是真的担心她和祝余,白戈先应付答应下来:“我知道姐,我会盯着它的。”
挂断电话白戈开始思考着,她要如何才能死皮赖脸打动祝余,让她留下来……
鱼谣斋后院,祝余坐在木藤老爷椅上揉了揉莫名有些发烫的耳朵,她感觉好像背后,有人正在算计她。
李予年在罗刹海市里,被“口”字吞了大半身子进去,他嫌弃人家的口水,回家洗澡换衣服去了。
白戈出去联系白家还没回来,不过祝余隐约猜到,这通电话很可能是为了商量给她赔偿的事情,打来的。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不知道,白家给她的赔罪礼是什么呢?
反正上次的装备,祝余很喜欢。
要是这次,能换成钱就好了。
没办法,谁让她缺钱呢。
要是没钱这趟就算她免费帮忙,她还在罗刹海市里被困了十几年,虽然现实世界才过去几天,她也亏大发了。
江忍轻缓的脚步声,在这静得连掉一片叶子都能被祝余清楚听见的院子里,是那样引人注意。
“有事找我?”
祝余主动开口询问着,好像她从罗刹海市出来以后,江忍就一直有话想和她说,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如今院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总能说了吧?”
“我原本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的,连一个想法一个念头都没有过。”
江忍不知道该怎么同祝余说起这件事情,他在外面向来能言善道,哪怕十几岁脱离江家后白手创业,在面对那些同行竞争力更强大的对手时,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气息沉稳回答着对方抛出的,每一个问题陷阱。
可当事情放在祝余身上时,江忍就慌了,他怕哪句话说得不对,让祝余对他的误会加深。
所以,全程小心翼翼的。
“我知道。”
祝余想从椅子上起身,她的长头却不慎卡在了椅子缝隙里,扯得头皮疼,祝余也不敢再动弹了,只能伸手往后瞎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