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又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力道轻得像怕碰碎她:“没有,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谁要你陪,你还是陪我堂姐吧?现在家里人都觉得你们是一对了。”
“啊?”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桑叶,开春盖房子时,给你窗边多开个小窗,这样你就能看见院子里的花了。”
他没说的是,上一世他来晚了,只看到一片灰烬和这枚染血的玉髓。
这一世,他提前回来了。
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住她,绝不让那些人再碰她一根手指头。
桑叶被他说得笑起来:“好啊!还要给虎子搭个小窝,就在窗边,这样它能陪我晒太阳。”
“都依你。”
阿远笑着应下。
等桑叶睡下,阿远握着玉髓站在院子里。
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他眼底的猩红。
虎子蹭到他脚边,低低地吼了一声。
阿远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声音沙哑:“虎子,帮我看着她,好不好?别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虎子像是听懂了,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一声温顺的呜咽。
第二天一早,桑叶刚起床,就看见阿远在院子里劈柴。
他穿着短打,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每一斧头下去都力道十足,地上已经堆了一大堆木柴。
“你怎么劈这么多柴?”桑叶凑过去问。
“冬天冷,多劈点,省得你冻着。”阿远笑着说。
桑叶蹲在一旁看他干活,还时不时递块糖糕给他。
阿远咬着糖糕,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暖暖的。
真好,他的丫头还在,还能这样笑着递糖糕给他。
这就是最好的了。
岁除的脚步越来越近。
桑家村的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年味。
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夹杂着腊肉、糖果的香气。
连村口老槐树上的麻雀都比往常热闹了几分。
桑家小院内也是如此。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跳跃,把桑叶的脸蛋映得通红。
她正踮着脚尖往大铁锅里撒白糖,准备熬糖浆做糖画。
“阿远,你看这糖浆是不是快好了?”桑叶转头喊道,鼻尖沾了点面粉,像只偷喝了牛奶的小奶猫。
阿远正在一旁和面,宽大的手掌揉着面团,力道均匀。
不一会儿就把面团揉得光滑筋道,泛着淡淡的麦香。
他停下动作,目光落在桑叶鼻尖上,忍不住伸手替她擦掉面粉,声音温柔的回道:“再熬一会儿,等糖浆能拉出细丝就成了。”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桑二虎的大嗓门紧跟着响起:“桑叶,阿远哥,我来帮忙啦!”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桑二虎挎着竹篮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新做的枣红色袄子,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
难得的是,今天把她那头发梳了一番,还别了朵艳艳的红绒花。
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竹篮里装着自家腌的腊肉和腊肠。
只要有阿远在的地方,桑二虎是看不见旁人的。
一进门,眼睛就焊死在了阿远身上,迈着大步脚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