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九辞缓缓睁眼。
漆黑如墨的幽冷瞳瞳漠然疏冷，像是浸透了寒冰细雪，带着幽森寒气。
许久，浓密的羽睫缓缓垂下，难以辨别喜悲。
他漠然起身。
平淡的坐了一会儿，起身换上朝服。
神情和平时无二。
*
吴公公明显感觉到，督主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做奴才的，最重要就是察言观色。
不能过度揣摩主子的心思，但也不能半点不想。
吴公公跟在权九辞身后，仔仔细细打量了半天，才发现了端倪。
往常被督主捧在掌心的兔子——
没了！
督主自打养了这只兔子，几乎走哪都要抱着它。
这几天偶尔会放兔子在府里自己蹦跶，但早朝必然是要抱着兔子的。
今天早朝督主手里却是两手空空……
难不成督主是……腻了这只兔子，却又习惯了抱着一团有温度的毛茸茸的手感，不想抱回汤婆子，一时半会儿难以寻到替代品而发怒？
吴公公感觉自己发觉了真相！
他立刻招呼旁边的小太监，附到他耳边耳语。
小太监点点头。
转身快步走开。
*
一整个早朝，群臣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激怒了九千岁，被他丢进司礼监。
感受着朝堂之上令人窒息的气氛，不少官员都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把九千岁惹毛了？
明明这段时间九千岁的脾气好很多，不再动不动把人丢进司礼监，脾气堪称温和。
哪怕有不长眼的说错话被他听到，最多也只是被他阴冷而意味不明的斜睨一眼，年府和太子宫殿门口探子做成的人碑也少了许多。
众官难得松口气。
司礼监刑部的众人也闲暇下来，还有人趁机休了个长假。
结果现在又回到了被喜怒无常，手段阴冷残忍的九千岁支配的日常！
不少人视线怨怼的投到太子和年相身上。
一定是这俩货又瞎折腾惹恼九千岁了！
太子：“……”
年相：“……”
#老子好他妈无辜#
好不容易捱到下朝，群臣立刻作鸟兽散，太子大约是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也脚底抹油迅速溜走。
吴公公见权九辞没有回宫的意思，上前一步：“督主，您今个是要去……？”
青年淡然垂眸，像是随意的提了一个地方。
“就去十三皇子那看看吧。”
“是。”
*
权璟作为一个被遗忘的皇子，远离权力争夺中心，宫中没什么侍奉的人，也没有安插的探子。
姜茶成功以“皎月救命恩人”的身份在权璟宫中留了下来，扮成侍奉权璟的小宫女。
日常工作就是给皎月理顺妖力，顺便给小狐狸顺（jiu）毛。
雪白一团的小狐狸被她抱在怀里，几乎要炸毛。
……哪有这么揪狐狸毛毛的！哪怕是救狐恩兔也不能这么过分！
皎月眼泪汪汪，毛茸茸的大尾巴含泪裹住自己。
姜茶撸狐狸撸的正欢，权璟宫殿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姜茶回头望去——
“督主。”
少女立刻抱着小狐狸，低头行礼，姿态端正又礼貌。
一点都不像之前叽叽叽跟他吵架撒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