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666本来还在碎碎念的，可是没想到，被他骂狼心狗肺的夜谦尘竟然会这么快，这么突然地就回来了。
这让刚才说了人家那么多坏话的系统666莫名有点尴尬，悄眯眯噤声了。
而宫璃歌仿佛早就知道他何时回来，从哪个方向回来一般，随手一抛，就把夜谦尘给她披上的外衫扔给了刚刚踏出空间裂缝的他。
从季清宗，到边界，两人认识了一个月了。
认识的时间其实不长，但那个眼神明澈犹如孩童的夜小朋友很喜欢黏着她，无论何时都无条件相信她。
现在，站在她五米之外的夜谦尘，气质清冷绝尘，眼神与以往并不相同，没了那灿烂的笑容，只有微抿的唇，幽深复杂的墨瞳。
容貌一样，却不是夜小朋友了，他才是真正的夜谦尘。
以往，就算他一个大男人嘟着嘴拉着她撒娇，气氛都没有丝毫的尴尬，而现在，两人对视，相顾无言，气氛也尴尬了。
当然，这种尴尬，只是夜谦尘那边单方面的。
毕竟，变傻了做那些傻事的人，是他，而宫璃歌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高逼格的酷炫狂拽。
毛绒绒因为昨天，宫璃歌与夜谦尘的两股强大的灵力波动，被震晕了。
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是待在宫璃歌的袖中，晕乎乎的它，悠悠醒来，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慢腾腾地从她的袖中爬了出来，落在地上。
啪嗒！一落地，首先就看到了那边站得笔直，气质绝尘的夜谦尘。
毛绒绒先是一愣，随即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待看到前方之人的确是夜谦尘之后，它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张了张嘴，刚准备叫出声的时候，它神色一动，察觉到了现在的气氛貌似不太对劲。
那边夜谦尘的模样不变，整个人却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这段时间傻乎乎的小孩子了，抿紧薄唇，双目直视着这边。
毛绒绒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待发现，自己就在宫璃歌脚边之后，它哆嗦了一下。
这边的宫璃歌平静淡然，一张面瘫脸，眼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那边的夜谦尘清冷绝尘，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
平日里，无论宫璃歌再冷清淡然，夜小朋友都丝毫不受影响，笑眯眯地凑过去，撒娇卖萌，一个冰冷，一个跳脱，毛绒绒待在夜谦尘那边，感觉是很轻松的。
可是，现在……
两边都是散发着冷气的面瘫脸……
看到自己的主人总算是变回原样了，本该高兴的它，此时的心情那是一个复杂，默默地远离了两人些许距离。
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塔灵：总觉得，两人需要说什么，它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夜谦尘抿着唇，保持着拿衣的动作，在毛绒绒从宫璃歌袖中掉下来之后，他瞥了一眼，只一眼，就认出了这只巴掌大的毛毛就是当初认他为主的塔灵。
当年大战的时候，他自知此去能够活着回来的概率不大，让塔灵留在季清宗里。
塔灵的塔身之中，有着太多的修炼术法，还有塔对修士历练作用，把塔灵留下，为季清宗的弟子们留下一份财富。
当初并未想过自己还能够活着回来，他没死，却变成了失了记忆的傻子。
想到季清宗的这百年时间，夜谦尘垂下眼眸，对于塔灵私自离开季清宗的行为，他并未责备之意。
他是心中有大义，可为人世舍生，可不代表他就是一个任劳任怨好相处的好脾气。
那里的人，的确，不值得……
塔灵从始至终都对他有着敬畏之心，就算他变成傻子了，它还是跟随着他。
看到塔灵他倒是没有丝毫的尴尬，只是……
面对这位相识不久，就一直护着他的小姑娘，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封印术他自己施展过，知道那个术法对施术者损耗极大，本以为她要很久才会醒过来的，可是现在，好吧……她醒来得太快，让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
谁也没有说话。
悬崖上，只有呼呼的风声，除此之外，只剩下安静了。
塔灵自觉退出两人的视线，宫璃歌与夜谦尘的对视其实并没有多久，主要是他自己脑补太多，心里有着万千想法，这才觉得时间过得分秒如日。
其实，在他把衣服拿在手中，看向宫璃歌，同时毛毛落地，再到它退出，也就不到两分钟而已。
宫璃歌的双眸看着他，却又透过了他，看向上方的天空。
现在，这里的天气，倒是不错。
那边的夜谦尘不说话，看他那模样，表面冷漠，实则他微颤的手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内心。
知他此刻内心尴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宫璃歌：“夜谦尘，你已经完全恢复了吧。”
在宫璃歌清冷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夜谦尘那双幽深的眼眸颤动了一下，眸色深了深，拿着衣服的手轻颤，薄唇微启：“岚……”
完全就是下意识脱口叫‘岚岚’的他，及时刹车，手指微微握紧，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咳咳，叶姑娘，在下，已经恢复。”
在下？半步成仙的夜仙尊，季清宗掌门与众长老的师尊大佬，竟然在她面前自称在下，看来，他也察觉到她的实力在他之上了……
宫璃歌微微额首：“那就好。”
他的实力完全恢复了，离成仙不过半步距离，此次任务她分析过，本以为让他恢复就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了，可是，系统并没有提示任务完成，看来，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呐……
宫璃歌说完那句话之后，气氛又再次沉默了下来。
此时的她与夜谦尘，三言两语，就像是普通的陌生人一般，连尬聊都聊不起来。
主要是两人性格使然。
宫璃歌本就不是话多的那种，夜谦尘又是那种只知修炼，匡扶正义，斩妖除魔，不苟言笑的，平日里都是别人对他说，他回应一两声就行。
而他变成夜小朋友与她相处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都是他在说，她在听，角色调换，现在全部记起，两个冰块的对话，着实尴尬。
当然，这是夜谦尘自己的想法。
他是性格冷，外面冷静淡漠，内里现在纠结，而宫璃歌，则是从始至终都毫无太大的情绪波动，由内而外都是。
沉默片刻之后，宫璃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刚才离开，是为了买东西？”
夜谦尘听到她的话语，注意到她话中所指，微微一愣，视线下移，看到了自己右手上拎的一个食盒。
左手拿着衣服，右手拎着食盒，仿佛才反应了过来，他身子一僵，不由自主地就把食盒往着自己的身后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