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安看着楚明烛,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妥协:“明烛,就算这件事是明微做的,可这蛇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去叨扰王爷,传出去反倒显得咱们楚家不懂事。”
楚明烛挑眉,眼神里满是嘲讽:“父亲的意思,是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任由妹妹用剧毒毒杀我的蛇,却不用受任何惩罚?”
她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若是今日放过她,他日她是不是还会用更狠毒的手段,对付我,或是墨团?”
楚承安被问得语塞,沉默片刻才道:“那你想怎么做?总不能真的闹到俞王府去,让王爷看咱们楚家的笑话。”
楚明烛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这话父亲应该问问妹妹,她当初敢对墨团下毒的时候,就该想过后果。如今证据确凿,她想怎么了结,不如让她自己说。”
楚明微站在一旁,本就满心不服,听到这话更是忍不住反驳:“蛇不是好端端活着吗!又没真的死,你为什么还紧咬着不放?不过是一条畜生,值得你这么小题大做?”
“你闭嘴!”楚明烛猛地厉喝一声,声音里带着慑人的气势,吓得楚明微浑身一颤,当即就闭了嘴,眼眶却忍不住红了,委屈地看向温若瑜。
楚明烛看她,语气带着几分不解:“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对我有这么深的厌恶。”
她话锋一转:“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如今你想杀墨团的证据已经摆在眼前,我也不跟你多做纠缠,只是从今往后,墨团若是出了任何事,我第一个就认定是你做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头看向楚承安,语气坚定:“父亲,既然你们都不说,那就我来说,罚妹妹去祠堂跪足二十四个时辰,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再禁足一月,不许踏出院子半步。若是父亲答应,我就既往不咎,不再提去俞王府的事,若是父亲不答应,那女儿也只能亲自去一趟俞王府,让王爷评评理。”
“父亲!”
楚明微顿时慌了,急忙开口想要求情,却被楚承安冷冷打断。
楚承安看着楚明烛不容置喙的眼神,知道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咬牙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他转头对门外的管家吩咐,“来人!送二小姐去祠堂,好生看着,让她跪足二十四个时辰,期间不许任何人给她送水送食,让她好好反省!”
“老爷……”温若瑜看着楚明微苍白的脸,心疼不已,想替她求情,却被楚承安一个冷眼神制止。
“谁都不用求情!”楚承安语气严厉,“她向来任性妄为,目无规矩,这次若不给她点教训,下次指不定还会闯出什么大祸!借此机会磨磨她的性子,也是为了她好。”
温若瑜还想说什么,可看着楚承安坚决的神色,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能满眼心疼地看着楚明微被管家带走。
楚明烛见事情尘埃落定,也没再多留,对杏儿递了个眼色,转身就回了听竹院。
杏儿一边给楚明烛倒茶,一边笑着说:“小姐,方才您说只要墨团出事就算在二小姐头上,这话可比罚她跪祠堂管用多了!想必以后二小姐就算再恨墨团,也不敢再打它的主意了。”
楚明烛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我倒是希望她能安分些,别再给我生事。”
她没那么多时间跟她斗智斗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放下茶杯,看向杏儿:“杏儿,你明天去牙行挑两个灵胆大的丫鬟来听竹院当差,以后院子里的杂事就让她们做,你也能轻松些。”
杏儿愣了一下:“为何?”
“你打听消息的能力一流,一直留在院子里做事太浪费了,你以后重点帮我培养那些之前联系的乞儿,让他们在帮我打探消息,尤其太子府和严府,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告诉我。
报酬给得丰厚些,让他们务必守口如瓶,别跟旁人说起此事,免得走漏风声。”
“是,小姐!”杏儿立刻应下,眼神里满是干劲。
……
夜色渐深,楚府里的灯火渐渐熄灭,听竹院的房间里,楚明烛一身黑色夜行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会试在即,她决定去严府打探一番,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可就在她准备翻墙出府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楚明烛瞬间警惕起来,猛地转身,却看到墨团正从墙角的草丛里游出来,正巴巴地看着她。
楚明烛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它招了招手:“回去!我要出去办事,你留在院子里乖乖待着。”
可墨团却不为所动,依旧扭动着身子,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楚明烛只好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无奈道:“好吧,带你去可以,但你一定要听话,不许随便出声,更不许乱跑,知道吗?”
墨团像是听懂了一般,轻轻吐了吐舌头,算是回应。
楚明烛这才放心,带着它悄悄翻出楚府的围墙,朝着严府的方向而去。
经过这些日子的努力,楚明烛的武功虽然还没恢复到以前的一半,但身形已经比之前轻盈了不少,避开严府巡夜的家丁,有惊无险地找到了严府书房。
书房的窗户还亮着烛光,显然里面有人。
楚明烛悄悄绕到书房的屋顶,手指扣住瓦片,轻轻用力,将瓦片揭开一丝缝隙,透过缝隙往里面观察。
书房里,严嵩正坐在桌案前,一手撑着额头,满脸疲态。
在他面前,管家严忠正躬身站立,神色也十分凝重。
严嵩抬起眼皮子问严忠:“少爷还是没有消息吗?”
严忠摇了摇头:“回老爷,自从周府被抄后,周府上下都都找遍了,可还是没找到少爷的下落…..”。
严嵩的脸色更加难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语气带着几分烦躁:“废物!都是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
严忠吓得身子一颤,连忙低下头,他沉默了片刻,又试探性地劝道:“老爷,如今周尚书已经被抄家,咱们当初答应周尚书的那件事,不如就别做了?若是被人发现,对咱们严家可不利啊。”
严嵩闻言,却忽然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阴鸷:“你怕不是忘了周显身后的人是谁!周显倒了,太子可还没倒,说不定砚儿如今就在太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