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什么?”林婉仪问道。
“因为免费,因为洋气,因为她觉得,去参加那个体验会,是一种更有面子的选择。”
周苏苏一针见血地指出,“在她的心里,咱们玉容坊的珍珠会员,和巴黎之光的免费体验,是被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比较的。而她选择了后者。”
“这说明什么?”周苏苏看着婆婆继续道。
“说明,在她的认知里,咱们玉容坊的价值,还不够高!咱们的门槛,还不够让她觉得‘离开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林婉仪被儿媳妇这番冷静的剖析给镇住了。
她发现,自己还停留在“人情买卖”的层面,而苏苏已经站在了“品牌价值”的高度上思考问题。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婉仪对于商业这块不熟悉,将周苏苏当成了主心骨。
“怎么办?”周苏苏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霸气。
“凉拌。”
“啊?”
“人想走,留是留不住的。”周苏苏站起身,走到那块写着会员名录的小本子前,
“与其费尽心思去挽留一个已经心生去意的人,不如把精力,花在那些真正信赖我们、认可我们价值的人身上。”
她拿起一支笔,在那位“张太太”的名字上,轻轻地,画了一道横线。
“从今天起,玉容坊,进行规则升级。”
……
第二天,玉容坊剩下的所有会员,都接到了林婉仪亲自打去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什么?取消‘珍珠会员’?”一位王姓的白银会员在电话那头惊呼。
“是的,王姐。”林婉仪的语气,客气但坚定,“从下个月开始,玉容坊将不再设立‘珍珠会员’等级。所有现有的珍珠会员,可以选择在本月内,升级为白银会员,或者在本月服务期满后,自动终止会员资格。剩余的会费会退还!”
这个消息,在会员之间炸开了锅!
要知道,当初办理珍珠会员的,大多是些家境不错,但还没到顶级富豪程度的夫人。
五百块的年费,对她们来说,是一个可以接受的“轻奢”消费。
现在突然说取消就取消?要么加钱升级,要么就拜拜了您嘞?
这也太霸道了吧!
“婉仪姐,你们这是店大欺客啊?”一位珍珠会员忍不住抱怨道。
“刘姐,您这话就说错了。”林婉仪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不是我们欺客,而是我们希望,能把最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最尊贵、也最认可我们的客人身上。”
“为了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们还推出了一个‘信任回馈计划’。”
“从今天起,所有白银及以上的会员,将自动获得新品优先体验权。以后玉容坊推出的任何新产品、新服务,你们都将是第一批免费的体验官。”
“而且,”林婉仪顿了顿,“苏苏最近正在研制一款专门针对身体护理的‘纤体紧致膏’,据说效果比玉容膏还神奇。第一批试用名额,就将在各位忠实会员中产生。”
新品!
比玉容膏还神奇?
还能免费体验?
这一连串的消息,瞬间就将她们心中那点因为“取消珍珠会员”而产生的不满给吹散了!
相反的,是一种强烈的庆幸和优越感!
庆幸没有像那个张太太一样摆在明面上的拒绝!
“哎呀,婉仪,你早说嘛!升级!必须升级!我现在就让人把钱给你们送过去!”
“对对对!纤体膏!可一定要给我留个名额啊!”
“我就说嘛!苏苏的玉容坊肯定是最好的!那个什么‘巴黎之光’,一听就是样子货,哪有咱们玉容坊实在!”
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退会”危机,被周苏苏一招“规则升级+新品诱惑”的组合拳,不仅轻松化解,反而还把客户的忠诚度和凝聚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而那位张太太,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肠子都悔青了!
她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后脚玉容坊的“船票”,就升值了!
还推出了新品!
她厚着脸皮,又给林婉仪打了个电话,想问问还能不能“重新上船”。
得到的,是林婉仪客气而又疏离的回答:“不好意思啊张姐,我们玉容坊的会员资格,一旦终止,半年内,是不能重新申请的。这是规矩。”
……
处理完内部事务,周苏苏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她每天按部就班地为客人们服务,研究新的配方,仿佛已经将“巴黎之光”这个对手,彻底抛在了脑后。
林婉仪看着她这副淡定模样,也渐渐放下了心。
这天下午,周苏苏正在后院的花房里,陪着安安给新种的草莓浇水。
一个佣人拿着一封信,快步走了进来。
“少奶奶,有您一封请柬。”
“请柬?”周苏苏擦了擦手,有些意外。
她接过那封信。
信封是顶级的珠光艺术纸,上面用漂亮的法文花体字烫着金边,散发着一股高级的香水味。
光看这包装,就知道,是“巴黎之光”的手笔。
“哼!鸿门宴的请柬,还做得这么花里胡哨!”旁边的林婉仪不屑地撇了撇嘴。
周苏苏笑了笑,撕开了信封。
里面,是一张设计精美的邀请函,邀请她参加几天后在北京饭店举办的“巴黎之光”免费体验会。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到邀请函最下方的署名处时,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
落款处,除了“巴黎之光”品牌方法方的印章外,还有一个手写的、龙飞凤舞的签名。
那个签名,她并不认识。
但在签名的旁边,还画蛇添足地,用中文,写了三个娟秀的小字。
——宋美琳。
周苏苏拿着那张邀请函,沉默了片刻。
林婉仪凑过来看了一眼,轻蔑一笑:“宋美琳?她还敢给你下请柬?这主办方怕你不去,估计是专门派她羞辱你的吧!”
“妈。”周苏苏也笑了,她将那张邀请函,在指尖轻轻一弹,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羞辱我?她可不够格,”
“这分明是人家搭好了戏台子,敲锣打鼓地,请咱们去看戏呢。”
她顿了顿,嘴角的弧度,越发玩味。
“这样的好事,咱们怎么能不去凑个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