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爬到一半,陆晴晴突然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她唬了一跳,立马抱紧了旁边的树干。
乖乖,这么高山,掉下去会死仙的!
陆晴晴心有余悸地朝山下看了一眼,转过头来,却见白泽立于飞剑之上。
这山上的禁制识得他,允他御剑飞天。
“一个时辰又三刻钟。”白泽启唇,说了一个时间。
陆晴晴很快反应过来,尴尬地挠挠头,“师尊,我、我第一次来这儿,还没掌握技巧。”
要怪就怪这山体太多陡峭,她在底下光是看着就心惊胆战的,爬的时候腿更是发软,因而爬了许久也没到顶。
“你我并非师徒。”他并不承认陆晴晴是他门下的。
白泽懒得再多言,袖子一挥,将陆晴晴从树干上拉了下去,使她脚离地一寸。
“一刻钟内登顶。”说完这句话,白泽消失了。
陆晴晴试了下,这个距离既不受禁制限制,也不用被重力影响,于是她卯足了劲,闭着眼睛往上冲,在白泽的限定时间里登上了峰顶。
白泽教徒弟的方法简单粗暴,就是实战。身为玉天宗内最清闲的长老,白泽每天有大把的时间无所事事,到了他这个境界,闭关修炼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心的感悟。而身为剑修,感悟来自于实战。
因此,陆晴晴每天要在两刻钟内爬上主峰,被白泽轻飘飘一招打回山底,再爬上去,再打下来……
这样惨无人道的学习方式,陆晴晴坚持了十年,这十年里,她就像一块生铁,被不断锻打、千锤百炼,最终成了一块寒光凛凛的精铁。
十年的时间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就是弹指一挥间,可对于凡人来说,那就是生老病死。陆晴晴在跟着白泽修炼的第二年,借着跟玉灵峰弟子一起出去历练的机会,报了苏家村的仇。
那是一群逃兵,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干起了土匪强盗的行当,手底下性命无数。陆晴晴杀了那群人,也算是做了善事。
报完仇回来,陆晴晴浑身轻松,没多久就到了结丹期后期,离结元婴也就一步之遥了。
不过白泽和苍梧都没有让她过早结丹,理由是她心魔未除。
陆晴晴时常会意识不到自己的心魔,毕竟她本质上是个乐观开朗的人,只有偶尔独处的时候,她心里那些阴暗消极的念头才会冒出来。若不是两位师尊极力阻拦,她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再一次从外面历练回来,陆晴晴轻而易举地爬上了玉剑峰主峰。
峰顶那颗大榕树下,黑白棋盘对峙分明,棋局还未结束。
“师尊?白泽师尊?”陆晴晴用了传音术,却一直没有收到回音。
她正奇怪着,突然听到玉乾峰方向传来巨大的爆裂之声,她心下一凛,随即想到了一件事,暗道不好,迅速朝玉乾峰赶去。
还未至玉乾峰,便看到天上两个缠斗的身影,一黑一白,气势相当。
陆晴晴极目望去,看清了黑衣男子的身影,邪眸血瞳,瞳有重影,正是本世界的男二慕天容。
慕天容此次是有备而来,他打听出玉天宗众长老皆在闭关,掌门人也去了其他宗门商议要事,所以才敢一个人溜进来玉天宗。他先是用秘宝切断了闭关之处与外界的联系,确定所有闭关长老都无法获知外界消息。
哪成想,玉天宗内居然有一个以闭关为由摆脱宗内杂事的长老,也就是众所周知的第一剑仙——白泽。
白泽整日告知外界自己在闭关,实则待在他那个峰顶,自己跟自己下棋。
白泽发现宗内异动,出来查看。正遇上准备大开杀戒的慕天容。
慕天容转身逃至玉乾峰,被白泽拦住去路,两人当即打了起来。
陆晴晴知道,这场战斗的结局会是白泽胜利,并且将慕天容击成重伤,可白泽赢得并不轻松,这一仗到底伤了他元气。
而这之后,白泽修养了许多年。其他宗门知道内情后,对玉天宗的针对更加明显了。
她承蒙玉天宗多年的恩情,不能眼看着玉天宗受人欺凌。
心里做好打算,陆晴晴加入到宗门弟子的护山大阵之中。
白泽与慕天容打了七七四十九天,最终慕天容浑身是血,燃烧本源逃脱了。
白泽勉强立于飞剑之上,那身雪白的法衣失去了光泽,俨然沦为一件普通的衣裳了。
弟子们不明所以,以为白泽大获全胜,一个个欢欣鼓舞。唯有陆晴晴,悄悄脱离了人群,守在回玉剑峰的路上。
果然,她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便见白泽远远地飞了过来。仅看他面容,依旧是表情寡淡,很难看出他的本源被重创。
慕天容实力境界比不上白泽,可是一身秘宝和诡异术法,即使是第一剑仙,也吃了大亏。
见到陆晴晴,白泽似乎并不惊讶,直直朝她飞来。在两人即将相撞的一瞬间,白泽脚下飞剑忽然消失,双眼一闭,居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陆晴晴赶紧抱住他身子,这位师尊现在体外可没有了灵力护持,这要摔下去,那必定会断胳膊断腿的!
将人扶稳,陆晴晴不想别人发现白泽异状,绕了远路回到玉剑峰。
陆晴晴自己本身的灵力具有疗伤复源的功能,她不停地透支自己的灵力,输送到白泽体内。可惜两人实力相差太多,她这点灵力,实在是杯水车薪。
慕天容逃了,弟子们腾出手来,应该不久就会跟闭关的长老们联络上,到时白泽的伤也就不用她操心了。
陆晴晴不知道自己透支了多少回灵力,总算把白泽损失的那部分本源补足了十分之一,却一直没有见到各位长老,她脸色日益凝重。
慕天容的那件秘宝到底有多强大,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被破开吗?
闭关之人屏蔽了所有感觉,只留下一缕精神力警戒周围,因此不能指望长老们发现外界的异样,只能由弟子们在外界想办法破除。
陆晴晴这些日子一直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一丝松懈。如今一想到自己这样的状态还要维持未知时日,陆晴晴就想哭,觉得自己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