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陈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您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
他的办事效率极高。
在意识到这件事已经上升到需要惊动“老爷子”层面的事情后，他立刻动用了姬家的资源网络。
第二天下午，一位女士便出现在了姬询的面前。
她看起来很年轻，都不到三十岁，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姬先生，您好，我叫徐寰。”
她递上一张名片，自我介绍简洁明了，“从现在开始，我将是您本次投资项目的专项顾问。”
姬询看着眼前这位气场强大、看起来比姜陆繁还要不近人情的专业女士，第一次感觉到，这场游戏的难度，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想。
接下来的三天，对于顶流影帝姬询而言，堪称是一场地狱般的“再教育”。
姬询从一开始的烦躁抗拒，到中途的头痛欲裂，再到最后的麻木接受。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在那一瓶瓶小小的化妆品背后，是一个如此庞大而精密的商业体系。
而且他还仅仅只是询问和学习罢了，主要的内容全都是徐寰来做的。
而姜陆繁居然完全真的把这公司搞得这么有模有样的。
“真厉害呀陆繁。”
“……”
当第三天深夜，徐寰将一份装订精美的《关于“俏丽人”投资的初步方案》放到他面前时，姬询揉着脑袋，看着那份凝聚了三天心血的成果，心中五味杂陈。
这份文件，让他感觉比背下一整部电影的剧本还要疲惫。
但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底气，也从心底升起。
他拿起手机，再次翻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终于再次信心满满的拨打了过去。
电话“嘟”了很久，久到姬询甚至开始怀疑，姜陆繁是不是又在故意晾着他。
就在他耐心即将告罄的最后一秒，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
姜陆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清清淡淡的，带着一丝刚处理完公事的疲惫，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该死的疏离感。
姬询握着手机的指尖紧了紧，但一想到自己手中那份由顶尖顾问团队三天三夜赶制出来的、凝聚了无数专业心血的投资方案，他瞬间又找回了那种运筹帷幄的底气。
他现在，已经不是三天前的那个门外汉了。
“是我，”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又从容，像个真正的、能和她平等对话的投资人。
“我准备好了。”
这简单的五个字，他说得掷地有声，甚至有点小骄傲。
他几乎能想象出姜陆繁听到后，那惊讶又不得不刮目相看的表情。
然而，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随即，姜陆繁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尾音轻轻上扬，带着一丝让人恼火的语气，
“准备好了？”
“所以呢？”
“我要投资你们俏丽人！”
姬询有些急了，音量不自觉地拔高，生怕她下一秒就真的挂了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飞速地过了一遍徐寰教给他的那些开场白，刚想把“市场前景”、“品牌价值”、“战略协同”这些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词汇一股脑地抛出来，好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一点，就听见姜陆繁不紧不慢地再次开口，
“这么重要的事情，别电话里聊了吧。”
“这样吧，来我公司一趟吧，还没来过吧。”
去她公司？
姬询没想到，姜陆繁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甚至可以说是主动地发出了邀约。
这算什么？
是终于肯正视他的投资意向了？
还是说，她其实也想见他，只是嘴上不肯承认？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一阵欣喜。
不过，他可不能总是这么被她牵着鼻子走，显得自己很被动。
于是，几乎是下意识地，姬询拒绝了她的提议，试图用一种更强势的姿态，夺回这场对话的主动权：“去公司就不必了，找个餐厅吧，边吃边聊。”
然而，电话那头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这一次，姬询能清晰地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被压抑着的轻笑。
紧接着，姜陆繁慢悠悠地声音传来，“姬询，你知不知道，商业投资洽谈，一般是在会议室，而不是在情侣约会的餐厅。”
姬询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就烧了起来。
“谁……谁说是约会了！”
他强撑着反驳道，“我是投资人！这是……这是商务晚宴！”
听着电话那头姬询理不直气也壮的辩解，姜陆繁甚至没忍住笑出了声。
“商务晚宴？亏他说得出口。”
这家伙的脸皮，看来是跟着他的演技一起，在这几年里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她没有再跟他进行任何口舌上的争辩，因为她很清楚，跟一个打定主意要装傻的人摆事实、讲道理，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行为之一，只会白白浪费自己的口水和时间。
于是，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
说完，不等电话那头的姬询再有任何反应，她便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
听筒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姜陆繁将手机随手扔在桌上，身体向后，整个人懒洋洋地靠进了那张宽大舒适的老板椅里。
她双臂环在胸前，手指无意识地在手臂上轻轻敲击着。
“去，还是不去？”
从理智上来说，她应该直接放姬询鸽子。
让他一个人去对着烛光、小提琴和满桌的昂贵菜肴演独角戏，这无疑是对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最好的回击。
但是……
姜陆繁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几天前，在岚湖庄园别墅里的那一幕。
那个突如其来的、带着疯狂与偏执的吻，以及在那个吻之后，自己那近乎落荒而逃的狼狈背影。
“啧。”
她轻轻砸了下嘴，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不爽的情绪。
不行，那一趟去得太亏了。
被强吻就算了，毕竟还意外收获了一万积分，勉强算是“工伤补贴”。
可最后被他吓得跑路，这笔账怎么算？
传出去，她“渣女”的威名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