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陆砚之每天都守着电话,终于等到了江野的电话。
他一把抓起听筒:“喂?”
“陆砚之,是我江野!”电话那头传来江野带着点气喘的声音,背景里似乎还有风声。
陆砚之悬了几天的心瞬间落下一半,急切地问:“东西有没有顺利送到?”
他最担心的就是江野毛手毛脚,把这么重要的事办砸了。
江野在那头得意地哼了一声:“你还不相信我吗,这点小事能难倒我?背包和自行车都妥妥送到苏云溪手上了,一样没少!”
陆砚之紧绷的肩膀松了松,喉结滚动了一下:“她怎么说,看到东西高兴吗?”他特意挑的自行车和布料,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高兴!怎么不高兴!”江野撇了撇嘴,“反正我是觉得她挺高兴的,你是没瞧见,那小模样,害羞又欢喜,一看就对你上心着呢!”
陆砚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开心就好。”
“好什么好?”江野立刻开始秋后算账,“我这一路容易吗?你在部队享清福,让我扛着几十斤的背包跑断腿,说好的给我介绍对象呢?这事儿可不能不算数!”
陆砚之无奈:“别急,我立马托人给你留意,保证找个知冷知热的好姑娘。”
“这还差不多!”江野这才满意,随即开始大倒苦水,“你是不知道我这一路多不容易!背着那个死沉的背包从县城往清水镇赶,肩膀磨得都快出血了。路上那自行车还被偷了三回!三回啊!我背着包追小偷跑了二里地,差点没给我累死!幸好我好歹还是个人民警察,不然别说送东西,我都得丢了!”
他顿了顿,又委屈巴巴地补充:“天知道我扛着包在镇上转了多少圈,问了半天才找到医馆,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差点以为要找不到人,回去没法交差了!”
陆砚之听着他絮絮叨叨,额角隐隐冒汗,知道这货吐槽起来没个完,赶紧打断:“行了,知道你辛苦了,回头我给你介绍对象。”
他话锋一转,想起正事,“对了,她工作的医馆叫什么名字?以后写信也好有个准确地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江野支支吾吾的声音:“医馆名字?这……当时天太黑,我光顾着看她了,没看清啊……就记得在镇口那条街上,门口挂着个木牌子,具体叫啥真没注意……”
陆砚之:……
他就知道。
“没看清?”陆砚之彻底无语了,“江野,我让你送东西,连医馆名字都记不住?你当时在干什么?”
他特意叮嘱过要留意细节,这货竟然连最基本的地址都没问清楚!
江野被他吼得一哆嗦,急忙辩解:“谁让你千叮万嘱,不准我和你对象独处超过十分钟!我放下东西就跑,哪来得及看名字啊!再说当时天黑,那牌子上的字又小,我哪看得清!”
陆砚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电话那头的江野估计也知道他生气了,急忙道:“哎哎哎,我时间到了,不跟你说了,挂了!”
“你……”陆砚之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已经被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陆砚之盯着听筒,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江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放下电话,正准备回办公桌处理文件,铃声却再次急促地响起。
“喂?”陆砚之以为江野又折回来,语气带着点不耐烦。
“砚之,是妈妈。”电话那头传来林雅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陆砚之立刻收敛了情绪,沉声问:“妈,您怎么打电话来了?爷爷的腿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上次说的那个老大夫?”
“找到了!找到了!”林雅的声音瞬间拔高,难掩激动,“不过不是老大夫亲自看的,是他徒弟给你爷爷看的。那小姑娘可神了!年纪轻轻医术却好得很,人长得也漂亮,白白净净的,说话又温柔。她说你爷爷的腿有希望治好,我们正准备这两天带爷爷去乡下找她做治疗呢!”
“什么?”陆砚之站直了身体,眼里满是震惊和狂喜,“您说……爷爷的腿能治?那个大夫确定吗?”
爷爷的腿,看过无数名医都束手无策,他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
“确定!那姑娘说的可肯定了!”林雅越说越高兴,“那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诊断起来却条理清晰,说你爷爷是经脉淤堵加上风寒入骨,她有办法通过针灸和汤药调理。我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没问题!”
林雅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点试探:“儿子,妈跟你说,那小姑娘真是个好姑娘,人美心善,医术又好,关键是对你爷爷的腿有办法。你说……”
“妈!”陆砚之瞬间明白了母亲的心思,急忙打断,“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要娶她,你们别再给我介绍别人了。”
“我不管!”林雅的语气立刻强硬起来,“你说的那个姑娘我们都没见过,底细都不清楚,怎么能随便嫁进陆家?这个姑娘不一样,知书达理,医术又好,还是你爷爷的救命恩人,我看她就很合适!”
“妈,她是爷爷的主治大夫,您别想太多。”陆砚之有些头疼,“而且我喜欢的人是谁,我心里有数,不管你们接不接受,我都认定她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林雅气得够呛,电话那头似乎是换了人,随即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是我,你爷爷。”
“爷爷?”陆砚之连忙放柔声音,“您怎么接电话了,身体怎么样,腿还疼吗?”
“我没事。”陆建国的声音带着笑意,“刚才你妈的话你也听到了吧?那个小姑娘确实不错,给我把脉的时候稳当得很,说话也实在,爷爷喜欢。你说,把她娶回家当儿媳妇怎么样?”
陆砚之的脸瞬间黑了,爷爷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爷爷,您别跟着我妈胡闹。”他无奈地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们,我有喜欢的人了,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
“我胡闹?”陆建国的声音立刻沉了下来,“我这是为你好!那小姑娘哪儿不好?医术好,人品好,长得又俊,配你绰绰有余!你个龟孙儿,是不是想气死我?”
“爷爷,您别生气,注意身体。”陆砚之哭笑不得,“部队还有事,我先挂了,等我忙完这阵子就回去看您。”他生怕爷爷再说出什么让他头疼的话,赶紧结束通话。
“你这臭小子!”陆建国在那头气呼呼地骂着,电话已经被陆砚之匆匆挂断。
放下听筒,陆砚之靠在墙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认定的人,只有苏云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