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宋齐疑惑的问道。
这也不怪他没认出来人是谁，对方蓬头垢面脏兮兮的也看不清脸。
穿的衣服那叫一个破啊，不是洞连着洞就是一缕缕的布条比乞丐服都乞丐服，走路一瘸一拐，说话声音也是含糊不辞，全身散发着让人作呕的硝烟焦臭味。
“臭小子，要不是你我至于成这样？战况如何？树妖有没有被炸……女鬼？”
原本还聊的一头劲的燕赤霞，在注意到宋齐身旁的女鬼后瞬间炸毛了，当即摆开阵势就准备发射掌心雷。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见此情形聂小倩吓得连忙躲到宋齐身后，能让千年树妖都忌惮不已的男人，她不认为自己能扛住对方几招攻击。
“停，她是我的人，让你拿的东西拿到了么？那是她的骨灰，给我吧。”
宋齐伸手制止了燕赤霞的动作。
对方能活着站在这，外加小倩也是安然无恙，证明已经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任务。
如果任务失败，根据这个世界的设定，聂小倩现在应该是被爆炸挫骨扬灰，灵体永远的从这个世界消失才对。
所以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讨要骨灰坛子。
实力决定一切，解释从来都是单属于弱者的选择，强者从不屑和任何人解释，而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如此大的阵势燕赤霞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到，要不是事先收到了对方的布局图，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肉体凡胎的满血也扛不住啊）。
幸亏当初第一次见面，对方没有展露杀机，要不然自己肯定活不下去。
唯一不理解的是，眼前的青年明明做了万全的准备，为什么还会跟自己合作。
此刻在燕赤霞心里，又刷新了对宋齐的印象。
“我跟你讲，鬼乃不祥之物，集贫贱、悲哀、灾祸、耻辱……。”
燕赤霞嘴上虽然不停的说教着，身子却也没停，从怀里取出聂小倩的骨灰坛子。
“将它收好，脱离了树妖的控制以后就跟在我身边，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
不理会一旁喋喋不休的“乞丐”，宋齐将骨灰坛递给身后的聂小倩。
至于说答应的事自然是借尸还魂了，只不过身边有个标榜正义人士的家伙，这种东西当下不便于说出口。
不懂行的人听了，都感觉很反人类，懂行的人听了，那更是接受不了。
什么此法有违天道轮回必遭天谴，什么倒行逆施离经叛道，什么违背伦理、灭绝人性、草菅人命之类的等等一系列不是很友好的词。
这玩意恐怕只有当事鬼是乐意的，其他稍微有点道行和正义感的人都会出手制止。
聂小倩也看出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说道：
“全凭公子做主。”
如果说之前还以为宋齐痴人说梦，现在的她已经完全相信对方了。
“如果她再过一会还没出现的话，那就应该是跑了，刚才小倩说几百年内树妖都不会再出来害人了。”
做完这一切，宋齐才回答燕赤霞一开始的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虽说没有完全干掉树妖比较遗憾，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就连他出手都不一定能打的过对方，更不要说一个毫无修为痕迹的凡人了。
至于说几百年后的事，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就当燕赤霞准备再安慰两句时，宋齐突然画风一转。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还准备了后手。”
“你下次能不能不大喘气，一口气把话都说完。”
燕赤霞白了宋齐一眼。
“那接下怎么做？”
“接下来？接下来自然是安心养伤。”
身体上的伤倒没什么，主要是精神上使用过度，导致宋齐现在头昏脑胀的厉害，这几句话都是强打着精神说的。
燕赤霞也是看出对方状态不对，也没再继续刨根问底的说下去。
只是此时山上已被炸成一片焦土，两人一鬼只得前往山脚下的客栈歇息。
全程燕赤霞都在警惕身边的聂小倩，哪怕有了宋齐的背书他也不相信一个女鬼，能在树妖手下的有几个是屁股干净的？但凡对方稍有让人怀疑的地方，挥出的大宝剑绝对不会带有一丝迟疑的。
几人欢喜几人愁。
和山上一片死寂相比，山脚下可以说热闹非凡。
如此巨大的响声和冲天的火光，自然是惊醒了郭北县还在熟睡中的村民。
人们穿戴好衣物走出家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山上的奇观，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上天看不下去，降下天雷惩戒兰若寺里的妖物。
在他们的认知中，人类根本无法做到这一切，受限于愚昧无知的影响，所有理解不了的都会归咎天地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