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拂袖再看向僖嫔,口中便尽是安抚之言,
“娘娘,太子妃是不受宠,但太子妃终归是太子妃,这夫妻一体,太子爷想来也不会就这样白白看着太子妃名声受损,毕竟,这也关乎太子爷的颜面啊!”
拂袖觉得自己是苦口婆心,
可听到僖嫔耳朵里却是十分的刺耳,
夫妻一体?
好一个夫妻一体!
果然正室就是不一样,瓜尔佳氏是太子嫡妻,她只是皇上众多妃妾中的一个,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人家的!
不仅要敬着太子,还要敬着个不孝不悌不得宠的落魄户,只因为她是太子嫡妻,
既然如此,当初还送她入宫做什么?直接送去太子后院不就得了?
左右都是需要看瓜尔佳氏的脸色过活!
跟先前平妃追封之事一样,
太子她不敢恨,只能去恨石蕴容,
“实在是混账!”
僖嫔怒斥一声,还想骂些什么,谁知一口气没能缓上来,捂着胸口便倒了下去。
“娘娘!”拂袖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搀扶,
但反复呼喊也不见僖嫔醒来,无法只能命人去传太医。
另一边,
德妃得知流言被胤礽平息了后,不禁有些遗憾,
因为她原本还打算借着此事,让僖嫔吃个大苦头。
“娘娘,那如今?”若雨小心看着德妃的脸色发问。
德妃瞥她一眼,“无妨,左不过是小事罢了。”
她做事一向周全,真要针对一个人,怎么可能只单做一个打算呢?
就算没办法再利用此事,她也照样能拉下僖嫔去,
至于,太后那里,她自然法子有交代。
“十四阿哥如何了?”想起僖嫔,她就没办法不想她的小十四,
若非小十四如今在乾西四所,她恨不得日夜亲自照看着,
可恨如今纵使再担心,也只能问问这些奴才们,
没住在同一宫是其次,最关键的还是乾西四所住着众多阿哥,她作为庶母不好日日去瞧。
“娘娘放心,十四爷身边有太医日夜照看呢,奴婢方才去瞧,十四爷脸上已经好多了,只是许是余毒未清,十四爷还喊着痛,太医只能用冰块等物帮十四爷舒缓。”
答话的是柳儿,
自从上次她帮着德妃挖出僖嫔后,便得了德妃重用,管着永和宫的针线,
可如今十四阿哥伤了脸,等闲奴才不敢去替德妃看望,就怕一句话说不对便受了罚,
可替德妃探视亲儿子这样的事,除了心腹大宫女旁人也不够格,
几人推来推去,这差事便落到了新晋上来的她身上。
“果真吗?”德妃听到这话,眼角瞬间便湿了,“快,若雨,扶本宫起来,本宫要亲自去看看十四。”
若雨连忙上前搀扶住德妃,
可主仆二人还没来得及走出内室,外面便有小宫女前来禀报:“娘娘,四福晋来了。”
德妃厌恶的皱了皱眉,“她来做什么?”
“娘娘,四福晋许是前来禀报四爷后院李侧福晋情况的。”若雨思量片刻,小心提醒道。
德妃这时也想起来,
当初未发现僖嫔是幕后推手前,她以为是乌拉那拉氏不容人,才害老四后院那个李氏小产的,
便借着此事狠狠敲打了一番乌拉那拉氏,还吩咐她仔细照看李氏和两个阿哥,
如今来请安,想来也是念着此事过来讨好她的。
若是以往,为了自己仁慈和善的名声,德妃也少不得让乌拉那拉氏进来好好安抚一番,
但今日,只能说她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本宫还要去看望小十四,没工夫见她,柳儿你去同四福晋说明缘由,再亲自送她回去。”
“是。”柳儿恭敬应道。
刚折身出了正殿的门便见四福晋带着宫女,小心且恭敬的垂头立在门前,
“奴婢柳儿见过四福晋。”
她上前行礼,将德妃的吩咐细细说了,末了又道:“四福晋莫怪,娘娘实在是忧心十四爷的身子,并非是有意不见您,还特地吩咐了奴婢送您回去呢。”
乌拉那拉氏脸色微微一僵,“原是为着十四弟,我也有几日没去探望十四弟了,心中也不免担心,想着此次同额娘一道去瞧瞧十四弟也是好的,不知可否方便?”
柳儿看了眼殿内,踌躇片刻,给乌拉那拉氏使了个眼色,将她叫到永和宫门外僻静处才低声道:
“非是奴婢不想去替四福晋您禀报,但事关十四爷,娘娘已烦心多日了,眼下恐怕并不想看到您,”
柳儿小心看着乌拉那拉氏的脸色,断断续续为难般的说完便跪下请罪,
“奴婢多嘴,还请四福晋恕罪。”
乌拉那拉氏听完她的话心头已一片凄凉,
她也知道德妃素来宠爱小儿子,忽视自己四爷,
但她如今也不过是想着替自家爷表现表现兄长友爱之心,提出同去探望十四弟,德妃竟也觉得烦吗?
还有这个宫女,
说话的确冒犯了她,该罚!
但眼下在永和宫门口,她若真的罚了她,让旁人怎么看?让本就不喜欢他们一家的德妃怎么看?
“无妨,你也是实话实说罢了,本福晋又岂会怪罪于你?”乌拉那拉氏攥紧手中的帕子,强扯出一抹得体的微笑,
“不仅如此,本福晋还要多谢你的提点呢。”
说着,乌拉那拉氏给旁边跟着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会意立即上前悄悄将一个厚重的荷包塞进柳儿的衣袖。
柳儿捏了捏袖中的荷包,心中不屑,面上却一片激动之色,“奴婢多谢四福晋,还请让奴婢送您回乾西四所吧。”
乌拉那拉氏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眼永和宫的匾额,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去。
……
石蕴容得到僖嫔昏倒传太医的消息不免一笑,
“太医说什么?”
“回娘娘,太医说僖嫔是郁结于心,夜不安枕导致的,并无大碍,只需喝上几服药便好。”
“既然如此,嬷嬷便去库房中将那几根老参送去给僖嫔。”
石蕴容漫不经心的将手中捏了有一阵的字条扔到炭盆中点燃,火蛇吞吐间映照出她脸上晦暗不明的神情,
“僖嫔如今可是赫舍里氏在后宫唯一的一位嫔妃,可要好好养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