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给你擦了,你重新再写过,让后再读一读课本,有不认识的字可以问娘,慢慢学。”
“但是记得娘是会抽查段落的,读不出来,你可是要把不认识的字抄写十遍的。”
“好。”
何影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便坐在边上,假意整理布匹,实际上无时无刻都在关注她写的字和读的书。
赵春看到这一幕之后,别提有多羡慕。
她也想有一个像她一样的老师。
何影不知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还是感觉到什么,一抬头就见赵春站在门口正望着她们。
她笑着起身。
“我来吧,替我谢谢你娘和你爹。”
对于这一点,何影可是心存感激。
他们夫妻俩明明自己也很困难,但还是会照顾她们。
这人情,可不是三两下就能还干净的。
“婶婶,我可以看看吗?”
赵春指着一直在学习的兜兜。
她想知道她在学什么,这么有趣,连她们说话都没有发现。
“可以啊,去吧。”
何影笑着道。
一靠近,赵春就看见她本子上写满了字,甚至有些字她还不认识。
明明是一起上学,可她已经会这么多字,还会读课文。
再想想自己,赵春瞬间自卑起来。
许是察觉不到娘是的身影,这才抬头看见她一脸羡慕的表情。
也就是一一瞬,兜兜恰好就看见被她用头发藏起来的脸,紫红一片。
“春儿姐姐,你的脸怎么了?”
闻言,赵春慌忙捂住脸。
“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你骗我。”
兜兜一看这个痕迹就不像撞的。
她也不傻,这巴掌印她认得出来。
“不会是赵叔你你了吧?”
可是赵铁柱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从来不和人急眼,怎么可能会动手打她。
柳琪婶就更不可能了,她一看就不像会打人的。
要是他们都不是,那还有人敢打她?
“不是,我爹,从来不打我的。”
赵纯尴尬一笑。
“那你就是被人欺负了,是谁,我给你打回去,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太坏了!”
兜兜义愤填膺。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何影的注意。
那脸上的的确确就是巴掌印,而且力道还不小,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淤青。
随即就煮了三个鸡蛋。
“兜兜说得对,打人的人太坏,而且打人也是不对的,你没有告诉爹娘吧?”
何影端着煮熟的鸡蛋,给他俩一人分了一个,身下一个剥了壳用布包着。
“可能会有点疼,你得忍一忍。”
鸡蛋热热的在她脸上来回滚着,倒也没有她想象的疼。
“你不想爹娘担心,婶婶可以理解,但是春儿,你和兜兜是好朋友,你可以告诉婶婶。”
“而且,你要是不说,那欺负你的这个人就会变本加厉,我们不可以让人平白无故欺负的,兜兜也要记住娘说的话。”
这世道唯有自强,才有资格选择。
一再的忍让,不过是让别人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拿捏。
赵春一听,眼泪就跟豆珠子似的抱着何影难过的哭起来。
“婶婶,我不想去上学了。”
一句话就让何影猜到这件事和陈立有关。
“为什么?读书是可以改变很多机会,怎么可以不读书?”
“因为老师说我笨,就不该去读书,就应该回家种地,今天我……”
赵春哭得抽泣。
“我只是没有背出一首诗,他就说我是猪,可是他明明就说过一遍,很多字我都不认识,我背不出来。”
“婶婶我不想读书了。”
赵春抱着她哭诉着。
“所以,他柳动手打你了是吗?”
何影接着她的话往下。赵春就不再说话。
她的态度一下就让她明白,这脸上的伤就是他打的,瞬间气愤不已。
做老师,怎么可以动手打学生,而且还是这么敏感的时候。
这一巴掌可是会把一个人的自尊心打碎,想再愈合恐怕很难。
赵春哭累了,便睡了过去。
何影就将她抱到自己床上,替她盖好被子,鸡蛋依旧是在她脸上滚着。
“兜兜,你陪着春儿姐姐,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哒,娘放心。”
何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告诉赵铁柱一家。
赵春是因为懂事不说。
可这不是一件小事,她知道就不能不管。
像他这种误人子弟的老师,最好是趁早下台,否则不知道要害多少学生。
“赵大哥在家不?我来接我来找赵大哥。”
柳琪听声儿就从屋里出来迎她。
“兜兜娘,快进来坐,她爹刚回来。”
赵铁柱也从屋里探出头来。
“找我什么事?”
刚巧,两个人都在,何影沉默一会儿,跟着两个人进屋。
“刚刚春儿带着柴火去我家了,这里是五个鸡蛋,作为谢礼。”
“这哪能成!一点柴火,哪里值五个鸡蛋。”
不等赵铁柱拒绝,柳琪忙拿着蛋给她揣回去。
那点破柴火谁捡不是捡,他们不去她们自己也可以。
这平白无故拿人五个鸡蛋,不是在占便宜吗?
“嫂子,你就收下吧,今天我来还有另外一一件事要说,就想说了之后,你们不要太激动。”
何影推回,神色凝重,知道是正事。她也不敢再往回推。
“说吧。”
“春儿今天在学校让人欺负了,不愿意让你们放心没有说,估计你们也没有注意,要不是兜兜,我可能也发现不了,我的意思是,要不你们去给她办退学,让我来见她,你们看怎么样?”
二人相视一眼,就像没听懂似的。
“你愿意教春儿,我很感激,可你还没说她被谁欺负,这事儿就不太对。”
赵铁柱不傻。
可这欺负的事是常有的事,他们家春儿也不弱。
经常和别家小孩打架,事后俩小孩又好得很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这小孩子之间的事,他从来不参与。
“春儿今天因为背不出一首诗,让陈立打了一记耳光。”
“什么!”
柳琪再坐不住,惊愕。
“他可是老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动手打人。”
之前来村里下乡的年轻人,哪一个没有做过老师。
人家都是客客气气,从来没有听说谁被打过。
怎么轮着他,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