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阎王要结婚了?
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沈团长,居然要结婚了?
对象还是个从南边大老远跑来的、谁也没听过的姑娘?
既不是干部子女,也不是高干家庭出身,甚至连张照片都没人见过?
消息传得飞快,几乎人尽皆知。
一堆姑娘的心,当场碎成了渣。
沈庭樾是多少父亲眼里的理想女婿。
他又是多少女兵偷偷放在心里的梦中人。
可结果这些年,他连个姑娘的手都没牵过,从未传过任何风言风语。
现在突然说要结婚了,毫无预兆。
“团长!嫂子长啥样啊?漂亮不?”
一名年轻战士红着脸,声音带着几分激动。
“是啊,团长,你啥时候把嫂子带出来,让我们见见呀?我们也想沾沾喜气!”
另一个人接话,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有人直接凑到陈建军跟前打听,围着他七嘴八舌地追问。
尤其是听说他亲眼见过那位“嫂子”。
大伙儿心里更是酸溜溜的。
“建军,你可得说实话,嫂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天仙下凡啊?”
陈建军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我……我就远远看了一眼,穿得挺素净,个子不高,但挺端庄的,说话也轻声细语……具体我也说不上来。”
这一番话,反倒勾起了更多人的遐想。
文工团的排练厅里。
齐玥正在练一支新排的红色舞蹈。
“哎,你们听说没?沈团长要结婚了?”
一名女队员擦了擦汗,一边换舞鞋一边压低声音问道。
“真的假的?不会吧?”
另一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
“沈团长这么多年连个眼神都没给过谁,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怎么不会?”
那名队员神秘兮兮地凑近。
“我听说结婚申请都批下来了,那边都已经备案了,估计近期就要办酒席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走了狗屎运,被沈团长给看上了。”
齐玥一听到这话,脚下一转,动作瞬间变形,差点扭了脚腕。
她猛地顿住,扶住把杆才稳住身形。
“不可能!沈团长怎么会突然结婚?这绝对是瞎传的!”
她猛地停下动作,气冲冲地喊出声。
卫佳佳斜眼瞧了瞧她,手里拿着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脖子。
早就知道她对沈庭樾那点心思,心里暗暗嗤笑,忍不住撇了撇嘴。
“是不是真的,你自个儿去问他呗。现在整个部队都在议论呢,连炊事班的老王都在说这事,还能有假?”
齐玥外号“军中之花”,是文工团的头牌台柱子。
长相出众,舞技超群,走到哪儿都是一道风景。
她不仅在团里备受瞩目,连上级首长来视察时也常点名让她表演节目。
她一直对沈庭樾有心思。
可沈庭樾从不沾感情,对谁都冷冷淡淡。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
关系不错的周文璐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指尖微微用力,压低声音劝道:“玥玥,这事……好像真有那么点影儿。我听说,登记材料都交上去了,就等批复下来办仪式了。”
齐玥嘴唇都快咬破了,鲜血渗出了一丝腥甜。
她猛地一甩手,把周文璐的手挣开,看也不看周围人惊诧的眼神,连演出服都没脱,拔腿就冲出排练厅。
她直奔团部去找沈庭樾。
她非要当面问个明白!
她不信,也不愿信!
此时,沈家大院。
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掀起了一阵风波的林嘉,正蹲在菜地边上,双手撑在膝盖上,目光专注地盯着脚下的土地。
眼前是一片枯黄的白菜苗,蔫头耷脑地趴在地上。
太阳毒得很,炙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洒下来。
那些小苗的叶子边缘已经焦黄,卷成了一圈又一圈。
一看就是长期缺水,再加上缺乏养分,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林嘉皱眉琢磨。
怎么才能让这些菜看起来水灵灵的。
沈庭樾说的那句“地太瘦”一直在她脑子里打转。
他说得没错,西北这边本来就土层薄,土地贫瘠,加上这年头肥料金贵得很。
家家户户都先紧着集体的地用。
谁会舍得往自家这点巴掌大的小菜园里撒肥料?
个人开的小菜园,根本没人当回事,种得好坏也无人过问,收成如何更是听天由命。
她想起自己空间里的菜。
早上刚进去看了一眼,那情景至今还在她脑海里浮现。
白菜长得又壮又嫩,一颗颗挺拔饱满,叶片油光水滑。
“这些地里的菜也得‘活’起来才行……”
不然,就算她空间里长得多好,也不敢贸然拿出来。
万一被人追问来历,解释不清,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低头瞅了瞅墙角,那儿堆着几个破瓦罐。
还有一个废弃的旧木桶,桶壁发黑,缝隙里爬满了青苔。
高温堆肥肥力猛,效果好。
可沈家这块地,拢共才两米长、一米半宽,实在小得可怜。
用容器沤肥最合适。
既节省空间,又能控制气味,还不容易被人察觉。
找个大点的陶罐或者瓮,把平日里的烂菜叶、淘米水攒起来,甚至……
咳,再加点粪尿,封严实了,放在角落慢慢发酵。
过个把月就是一坛子黑亮黑亮的好肥料。
这样的肥见效快,味道也不至于太冲,正适合这种巴掌大的小菜园。
只有外面的菜地也长出点像样的东西,别人眼里的“正常”收成。
她空间里产出的菜,才能顺顺当当端上饭桌,不引人怀疑。
可是……
她盯着那几件破旧的家什,心里有点犹豫。
那些罐子、木桶、破陶盆歪歪斜斜地堆在墙角。
有的裂缝横贯,有的把手脱落。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一个半埋在土里的陶罐,指尖立刻沾上一层灰黑的尘土。
她皱了皱眉,低头吹了吹。
这些东西,原本是寻常人家用来腌菜、储水的。
如今被弃置一旁,落了灰。
她心里盘算着,若是能拿来沤肥,对菜地或许有些用处。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按了下去。
她现在在沈家,终究是个“客人”。
住在人家屋檐下,一举一动都得小心。
沈母每日三餐端饭上来,言语客气,态度也周到。
可那客气里总带着一丝拿捏分寸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