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她有了目标。
积分不够?
那就继续干,接着赚。
想发财,光靠捡野菜、挖草药可不够,还得靠更值钱的门路。
而眼下最靠谱的,就是挖矿。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这片幽静的山谷。
脚下的泥土已被翻动过多次,再往深处走,估计也难有值钱的东西了。
看来,这地方顶多有些常见的草药和野味,适合打打牙祭。
真要想找到矿源,只能另寻出路。
而最可能的矿脉,就藏在山上。
可山上……
还有那帮走货的家伙盘踞着。
他们人多势众,且做事心狠手辣,不容小觑。
林嘉缓缓攥紧了拳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去,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
不去,积分增长缓慢,发展受阻。
她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风从山谷吹过,掀起她额前碎发,也吹乱了她心中的天平。
她抬起头,望向两侧高耸入云的峭壁。
来时掉下来的那边是肯定回不去了。
那里地势陡峭,碎石松动。
而且她记得清楚,那一侧正是那帮人驻扎的方向。
她不敢赌那帮人是不是已经离开,哪怕一丝侥幸都可能葬送她的性命。
于是,她缓缓把目光转向对面。
那边的山壁同样陡峭,可密布着灌木和藤蔓,坡度比起这边来,略微缓和了一些。
“只能从这边上去,绕开他们的地盘。”
她咬了咬牙,走到崖底,弯下腰,仔细打量着能踩的落脚点。
随即手脚并用,稳稳地搭上了第一根藤蔓。
爬起来比想象中难多了。
湿漉漉的青苔覆盖在岩石表面,脚一踩上去就打滑。
松动的石头在她踩踏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随时可能崩落。
四处蔓延的刺藤像埋伏的陷阱,稍不注意就会勾住衣角,划破皮肤。
这些全是麻烦。
不一会儿,汗水就把衣服全浸湿了,黏腻地贴在背上。
又被山风吹得发凉,带来一阵阵寒意。
林嘉咬着牙,手指抠进石缝里,指甲边缘甚至渗出了血丝。
手掌也被苔藓和锋利的石头磨得生疼。
呼吸越来越粗,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热的疼痛。
她不敢往下看。
生怕一瞅见脚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意志就会崩溃。
她只能一心一意,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寻找下个能站稳的点。
心里默念着。
“再一步,再一步……”
就在她扒开一丛厚厚的荆棘,伸出手,去抓上方一根看起来结实的藤蔓时。
“嘶!”
一道影子“嗖”地从根部窜出。
那是一条毒蛇,三角脑袋微微扬起,鳞片在光影中泛着阴冷的寒光。
它毒牙外露,毫不犹豫地直奔她裸露在外的手腕。
林嘉心跳猛停,一股寒意从头顶瞬间蔓延至脚底。
千钧一发,本能救了她。
她借力发力,整个人像荡秋千一样横向飞出。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体悬空一瞬,惊险地躲过了蛇的扑咬。
借着荡回来的劲儿,她另一只手飞快出手,精准地掐住了蛇的七寸。
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她发炸,胃里一阵翻腾。
她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狠狠把蛇砸向旁边一块突出的尖石。
“啪!”
一声沉闷的响声,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蛇头当场爆开。
它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最终软塌塌地垂了下来,慢慢不动了。
林嘉喘着粗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她甩掉了手臂上那条死蛇,不敢再看第二眼。
她不能停下,哪怕只歇一口气,都可能再也爬不上去。
强压下恶心和恐惧,她咬了咬牙,继续往上爬。
终于,手指碰到了崖顶边缘的一块平地。
她一使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半个身子翻了上去。
刚想喘口气,忽然,“砰!”地一声,刺耳的响声突然炸开。
林子里栖息的鸟群被吓得惊飞而起。
漫天羽翼扑腾,枯叶翻飞,枝叶乱晃,原本静谧的树林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林嘉心头一沉。
多年的野外生存经验让她立刻做出反应。
她双腿一弯,整个人迅速趴倒在地。
随后贴着地面滑行了几步,闪身藏进了一棵粗壮的古树后方。
她背靠树干,胸口剧烈起伏,却强忍着不敢喘气。
是那伙走货的人?
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上次她远远观察他们时,并没有看到任何武器。
他们还在?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这声音极有穿透力,绝非土制火器或猎抢所能发出。
如果是那伙人,怎么会突然拥有了武器?
那是谁?
她皱紧眉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忽然,一股浓重的腥味顺着风势猛地钻进她的鼻腔。
是血。
新鲜的、尚未凝固的血液散发出的铁锈般的腥气,让她胃部一阵抽搐。
紧接着,一阵微弱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从树林深处飘了过来。
“哇!妈妈,妈妈……”
林嘉的心猛地一揪。
是个孩子在哭。
“别动!再靠近一步,我就打死这小鬼!”
一声疯狂的怒吼撕破空气,夹杂着金属撞击声和杂乱的脚步。
林嘉眼神一凝,呼吸几乎停滞。
她伏在树后,手指抠进泥土,脑海中飞速权衡。
贸然出手,可能暴露自己,陷入险境。
可若不出手,那孩子恐怕活不过下一分钟。
最终,她咬紧牙关,做出了决定。
往前靠。
她没有直冲出去。
而是压低身子,借着草丛的掩护,一步步猫着腰,缓慢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
她竖起耳朵,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眼前的画面让她呼吸一紧。
离她藏身的地方不到五十米,是一片陡峭的斜坡。
就在这片乱石坡上,两拨人正在激烈交火!
一边是几个穿着破旧的男人,脸上灰头土脸,胡子拉碴。
他们蜷缩在死角,仓促地还击。
可子弹稀疏,准头全无,明显是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而压着他们打的,是另一队清一色穿着军绿迷彩服的人。
他们步步紧逼,显然训练有素,绝非普通武装分子。
可现在,整个战局却诡异地僵住了。
因为那群被围困的亡命徒,竟不知何时抓来了三个孩子。
他们被那伙人粗暴地拽着胳膊,站在最前面。
小小的身子不断颤抖,眼泪糊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