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身跃上溪边的树,站在书的最高点,目光掠过院墙时,忽然顿在最左侧那处院子:“就是那里。”
陆绾绾刚想问他怎么知道,就听见温行之缓缓道:“这个时候其他的院落都基本上已经熄灯了,唯独最左侧的那家院子还通火通明,说明还有人在活动。黑衣人刚拿到盒子,必然会去想办法打开那个盒子,所以他们不可能这么早就熄灯。”
“你们几个守着溪水这个位置。”温行之吩咐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影卫,“这院子临着溪水而建,真有变故,他们定然会第一时间从这里逃脱。”
几个影卫得令后,立马就往溪水那边去了,温行之又接着道:“常胜,你带几个影卫潜进院子,摸清里面有多少人。”
常胜抱拳躬身,脚步轻盈的绕到了院子的后门,无声的翻入院墙。
院外的人屏着呼吸等待,忽然,院墙处传来三声猫叫声,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温行之率先往后院门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只见灯火通明的屋子里那个找寻已久的男童坐在上位,下端站着几个黑衣人。
“这个盒子不是简单的锁,平常方法根本打不开,要送去给阁主亲启才行。”男童对着几人说道。
可这声音刚落,陆绾绾却心中一惊,这个男童此刻发出的竟是女声,而且这个女声她十分熟悉。
温行之见她脸色突变,眼神一冷,对影卫做了个“突入”的手势,身后的影卫立马拿起武器,踹门而入。
破门而入的一刹那,里面几人瞬间回过神来。
为首的黑衣人惊呼:“有埋伏!”,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兵刃相撞的响声,而坐在上位的男童见情形不对,立马对着屋内的烛火射出暗器。
“咻咻咻”的几声,屋内顿时陷入了一件黑暗。
“别让那个男童跑了。”陆绾绾一直躲在角落盯着那个男童。
男童显然对屋子极熟,竟踩着桌腿翻到窗边,一把夺过身边黑衣人手中的盒子,狠狠瞪向陆绾绾的方向,随即破窗而出,往溪边跑。
温行之见状,立马跟了上去,男童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径直往溪边走去。
原本一脸胜券在握的男童见到留守在那里的影卫后,脸瞬间黑了。
后路竟然被他们断了。
“你现在跟我们走,本王留你一条活路。”温行之慢慢走向溪边。
“哼,活路?”男童眼中满是仇恨:“你们何曾给过我活路。”
温行之见他还想反抗,眼神示意影卫上前抓住她,可男童哪里会心甘情愿束手就擒。与影卫在溪边开始打斗起来做最后的挣扎。
突然一声“扑通”声,男童被一脚踢入了水中,影卫立马也追入了溪水中。
溪水不深,男童被影卫捞上来的时候,陆绾绾借着月光看了过去,眼神中闪过一道不敢相信的眼神。
“陆辞月,怎么会是你?”
陆绾绾怎么都没想到男童竟然会是陆辞月,明明她是一个女子,怎么会变成了男童!身高,面貌全部都变了,这怎么可能。
陆辞月抬起头,看到陆绾绾眼中的惊讶,只是恶狠狠的说道:“陆绾绾,你为什么总要坏我好事!”
若不是阁主不让她杀了陆绾绾,眼前的人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陆辞月在心中暗自后悔,就该豁出去,不听阁主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若是违背了阁主的命令,等着她的可不单是严刑酷打了。
温行之眯着眼看了被影卫架着的陆辞月,这才缓缓开口道:“你这是练了罗刹无相功?”
陆辞月抬头看向温行之,眼神中藏不住的爱意:“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博学。”
“罗刹无相功乃是禁忌武功,你既然自己的命不要了,那本王便帮你提前结束了。”温行之深知这个武功有多邪恶。
修炼之人最开始便是用自己的鲜血来祭奠,男的修炼初期会变成女子,女子修炼初期会变成男子,如今陆辞月还是男童的模样,说明还未练成,练成以后武功会大涨,但是需要一直不断吸食童男童女的血才能维持生命。
他毫不犹豫地抬手,掌风直逼陆辞月心口。陆辞月瞳孔骤缩,竟忘了躲闪。可就在掌风即将落在她心口时,一阵冷香突然飘来,架着陆辞月的影卫立刻眼神迷离。
“迷魂香!”温行之反应极快,立刻转身护住陆绾绾,将她往身后一拉。
一道浅绿身影从芦苇丛中掠出,动作轻盈如蝶,指尖扣住陆辞月的腰,足尖点在水面上,竟踩着溪水往对岸飘去。
陆绾绾看清来人时,心中一惊,是那个消失的宫女!
“追!”刚赶来的常胜大喊着,带着影卫往对岸跑。
可等他们追到溪水下流时,只看见一个被藤蔓遮掩的暗洞,洞内空无一人。
而院子里被捕的黑衣人,被人用银针射中心口,死得透了。
“可恶!”常胜一拳砸在树上。
陆绾绾看着溪水泛起的涟漪:“就差那么一点就抓到陆辞月了。”
“没事,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男童就是陆辞月,也知道那个宫女就是和尘外阁有关联了。也不算没有收获。”
陆绾绾点了点头,认可温行之的话,至少他们现在知道男童就是陆辞月了,而这背后的人也就是尘外阁了。
与此同时,城郊的隐秘洞穴里,陆辞月被宫女狠狠摔在地上,肩头的伤口撞在石棱上,疼得她倒抽冷气。
“阁主三令五申让你谨慎,你倒好,直接被温行之堵个正着!”宫女的声音冷得像冰。
见她躺在地上默不作声,指尖弹出一枚刻着“悠隐”二字的木牌,“拿着这个去悠隐山庄待着,阁主什么时候召见你,你再出来。”
陆辞月撑着石壁起身,嘴角溢出血丝,眼底却满是不甘:“阁主命令我在陆家找那东西,现在被发现了,全都怪我?这个情报是沈砚提供的,若是要有人负责,也是他。”
宫女却不再看她,转身往洞外走,声音飘在潮湿的空气里:“沈砚的事,轮不到你置喙。若是再被温行之抓到,没人能救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