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约陆景澄出来,其实就是投名状。
沈砚心中十分清楚,但是为了得到陆绾绾,他也豁出去了。只要这个阁主真能帮到自己,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日下了早朝,不出沈砚所料陆绾绾来找他了。
见到她出现的那一霎那,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今日一见,她似乎又越发秀丽了。难过的是,见到她,说明她怀疑自己了。
“沈大人,可否有空聊几句?”陆绾绾的声音很轻,眼神却带着几分试探。
沈砚压下心中的翻涌,笑着道:“进屋坐吧,母亲刚好出去采买了。”
陆绾绾跟着沈砚进了屋,来时觉得不过是顺口问问昨晚的事情,可真坐在他对面,才发现这话难开口。沈砚在大理寺查案多年,最是敏感,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看出端倪。
“陆姑娘,何事如此难开口?”沈砚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是这样的,昨日你约我大哥见面后,他在回府的路上遇袭了。”
沈砚听到此话,立马脸上露出了惊讶之情:“陆大公子可有受伤。”
“好在被人及时救了出来,倒是没有受伤,今日我来就想问问昨日你们分开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沈砚目光落在了陆绾绾的眼里,像是在考量什么,陆绾绾见状,连忙补充道:“沈大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大哥当时中了迷魂香,我怕他对昨夜的事情有所遗漏。”
“我约你大哥见面,想必他也有和你说起是因为办案。昨夜我俩相谈甚欢,所以喝了点酒,然后就分别各自回家了,这点你可以问醉香楼的容掌柜。”
“当时出门时,有没有发现有人跟着我大哥?”
沈砚垂眸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费力回想,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眼:“昨夜我们是醉香楼最后一桌客人,我送令兄到巷口时,还特意问他要不要我派侍从送他,他说自己能走。这点你可以问醉香楼的容掌柜。”
“那你回去的路上,可有察觉到有人跟踪?”
“没有,我走的是主街,一路都有商铺的灯笼亮着,除了几个晚归的行人,没见到可疑的人。”
陆绾绾在这里并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但是她现在可以确定了,那几个黑衣人就是奔着陆景澄来的,他们等大哥落了单,才下手,肯定也是在四周等待已久。
“沈大人,感谢你告知这些事情,今日打扰了,我先回去了。”陆绾绾起身准备离去。
沈砚猛地抬头,想留她再坐一会,却又不知该找什么由头。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开门声,沈母提着菜篮走进来,见到陆绾绾时,菜篮差点从手里滑下去,随即脸上绽开热切的笑:“绾绾怎么来了?砚儿这孩子,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多买点菜。”
陆绾绾见状只好上前与沈母打招呼,随后说自己家中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别呀!”沈母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难得来一趟,吃个饭再走!”
她拉着陆绾绾往内屋走,低声道“陆姑娘,砚儿都跟俺说了,圣上虽提了取消婚约,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婶子知道,俺家比不上陆家富贵,可砚儿上进,以后定会对你好,婶子向你保证,只要你进了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也绝对不会让他纳妾!”
陆绾绾的手僵在沈母掌心,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在这个三妻四妾寻常的时代,沈母能说出这话,已是极大的诚意。
可感情从不是“感动”就能将就的,她轻轻抽回手,语气坚定:“婶子,谢谢您的心意。沈大人很优秀,他值得更好的姑娘,只是我...意不在他,不能耽误他。”
沈母拉着她的手慢慢松了,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今日这番话沈母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敢说出来。
那日沈砚和她说圣上要取消他和陆绾绾的婚约时,沈砚心中的不甘和不舍她都看在眼里,再加上陆绾绾这个女孩,她十分认可,所以今日才想在试试。
可如今看着陆绾绾清澈却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这事成不了了。
“那....你路上小心。”沈母往后退了半步,给她让开去路。
陆绾绾点头道谢,转身快步走出沈府,直到坐上马车,才轻轻舒了口气,这样沈砚总该彻底死心了吧。
屋内的沈母目送陆绾绾离开后,立马转身去找沈砚。
“儿啊,陆姑娘说的对,将来还会有更好的女孩在等着你。”
沈砚的目光却死死的落在陆绾绾的背影上,嘴上云淡风轻说道:“母亲,儿子的婚事你不必忧心,现在一切以事业为重。”
可他的内心却不是这么想的,此刻他只是更加坚定想要娶陆绾绾的心。
马车刚停在陆府门口,管家就急匆匆迎上来,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大小姐,您可回来了!逸王爷在府里等您快一个时辰了!”
温行之怎么来了,莫不是昨夜大哥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了?
她见到温行之时,他正从大哥房间出来。
“去哪里了?”温行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可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去沈府了。”陆绾绾直言,“昨夜大哥是和沈砚一起出去的,我想问问他当时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有收获?”温行之挑眉。
陆绾绾失望的摇了摇头。
温行之看着她耷拉下来的肩膀,原本想说“你该先找我”的话咽了回去。
“我这里有线索,你要不要听听。”
“王爷,什么线索?”陆绾绾立马来了精神。
“进来吧。”温行之对着门外沉声说道。
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浅绿衣裙的姑娘走进来,正是容清的妹妹容蓉。
“容蓉?”陆绾绾惊讶道,随后又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小姐,昨晚我去醉香楼接姐姐收工的时候,看到了那几个黑衣人。”容蓉直接开门见山道,随后又抬头看了一眼陆绾绾道:“除了那三个黑衣人,我还看见了另外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