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绾咬了咬牙,倾身钻进披风,紧紧抱着他,只希望自己能够给他一丝暖意。
温行之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暖意,翻了个身,双手搂着她的腰,他的头无意识的往她的颈窝凑,想要获取更多。
陆绾绾浑身一僵,刚要推他,却听见他一声压抑的痛哼,显然还在寒毒的折磨里挣扎。
她心一软,便任由他抱着,只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晨光终于从石缝里渗进来,带着微弱的暖意。
温行之睁开眼时,一股熟悉的清香味扑鼻而来。
低头一看,自己的脸竟埋在陆绾绾的胸前,手还死死搂着她的腰,指尖甚至能触到她衣料下温热的肌肤。
“你再不醒,我的腰就要断了!”陆绾绾猛地推开他,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嗔怒地瞪着他。
温行之的耳根“腾”地烧了起来,慌忙松开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昨晚的片段碎片般涌来,寒毒发作的剧痛,无意识的拥抱,还有怀中柔软的温热.....他喉结滚动,生怕体内那股莫名的燥热冲破理智,只能干咳两声掩饰慌乱:“昨晚……”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陆绾绾立马出声打断。
“哦?我怎么记得,好像有人主动扑了我.....”
“你!”陆绾绾抓起披风就丢他身上,“温行之,你无赖!”
温行之看着眼前泛红脸的人儿,突然觉得被困在这山洞也不算太坏。
“七日寒已暂时压制,我们先想办法出去。”他从腰间摸出一只传声牛角笛。
“不可!”陆绾绾见他正准备吹响笛子,立刻出声阻止。
“昨日雪崩,怕就是那爆炸声引起,这笛声穿透力强,万一再引发了雪崩...”
温行之放下手中笛子,若有所思。
“王爷,看这个。”
陆绾绾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打开后摸出一些东西,竟是十来片鳞片,边缘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蓝光,这正是昨日那头巨兽身上的。
“你是想用这蓝光作为求救的信号?”
“嗯!”陆绾绾点头,眼底闪着光:“王爷只需把这个鳞片从洞顶的缝隙抛出去,这蓝光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只要附近有人能看见,便能吸引人过来救我们。”
温行之拿起那十来片鳞片,足尖轻点便掠到洞顶。
那洞顶的缝隙仅容手臂伸出,他探手将鳞片往洞外一撒。
鳞片在阳光的反射下蓝光更为耀眼,在白茫茫的雪坡上划出道亮眼的轨迹。
做完这一切,他落回地面时,却见陆绾绾已歪在木榻上睡着了。
昨夜真是累着她了。
温行之放轻脚步走过去,把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望着眼前熟睡的人,他想起初见时,她还是个粉团子。如今她已能在危急关头沉着应对。
“傻丫头。”他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心疼,更有股势在必得的坚定。
靖帝那道赐婚圣旨,他定要让它作废。
念头刚落,洞顶忽然传来响动声,紧接着便是常胜带着焦急地呼喊:“王爷!王爷您在里面吗?”
温行之连忙低喝一声:“嘘....”随即沉声道,“我在里面,山洞出口在左侧,你们从那边挖。”
外面的动静渐渐清晰,铲雪声、脚步声混着风声。
陆绾绾是被这声响吵醒的,睁眼时正见温行之蹲在洞口处,指挥外面的人。
“醒了?”他回头看她,“马上就能出去了。”
话音刚落,常胜的脑袋就探进来,看见他们时眼圈一红:“王爷!陆小姐!你们没事太好了!”
等众人把洞口彻底清开,陆绾绾跟着温行之走出山洞,才发现外面竟是另一番天地。
这个位置放眼看去,对面那座山的峰顶,竟孤零零立着间木屋,烟囱里正飘着袅袅炊烟,在蓝天下格外显眼。
“王爷,你看!”她指着那木屋,“那里定有人!是医仙吗?”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条模糊的古道从山脚蜿蜒至峰顶,只是此刻被新雪盖着,若隐若现。
可眼前的雪坡积雪太厚,一脚踩下去能没到大腿,就算用轻功,也不知何时才能到对面山脚。
陆绾绾忽然转身跑回山洞,不多时竟拖着几块木板出来,正是昨夜搭木榻的那些。
“王爷,用这个!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到达对面山脚。”她拍着木板,眼睛弯成了月牙。
“陆小姐,这几块板子....”常胜挠着头,实在看不出这东西能派什么用场。
“看着就好。”陆绾绾说着,已将几块木板并排铺在雪地上,又用绳索将另外几块捆在两侧做挡板,“来,搭把手!”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在温行之的带领下,都上前帮手。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个简陋的雪橇便成了形。
常胜围着雪橇转了两圈,眼里满是疑惑:“这.....真能行?”
“自然能行。”陆绾绾拍了拍雪橇,招呼众人,“都上来,抓紧了!”
随着一声“Go Go Go出发啦....”雪橇飞速从厚厚的积雪上滑了下去。
“我的天,竟然比轻功还快!”常胜由最开始的惊吓到现在的兴奋大喊大叫。
“下次我带你玩更刺激的滑雪!”
“好啊好啊!”常胜的声音里满是期待,“陆小姐你懂的可真多!”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雪橇便“嗖”地滑到了山底,稳稳停在古道入口处。
古道上的积雪虽薄些,可往上爬依旧费力。
在陆绾绾第十九次喊爬不动时,温行之拉着她的手道:“快到了。”
她顺着温行之目光看去,那座木屋终于近在眼前了。
“请医仙施针助我家公子解七日寒。”常胜站在屋前,拱手说明来意。
“呵,你们脚程倒还挺快啊。果然年轻就是好啊。”屋内传来爽朗的声音,让人辩不出年龄。
紧接着“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了。门后站站着个白发老人,老人虽满头银发,眼神却如壮年之人。
“施针不难。”医仙摸了摸胡须,“但我那乖徒弟说了,想请动我这把老骨头,得先过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