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眠若有所思道:“这么说,雾山被夺走的那枚也是这样子的,只不过属性不同。”
风洛盯着碎片,道:
“现在还有四枚不知所踪。如果,找到了剩下四枚,会如何?”
连秋深沉默片刻,回道:“碎片合为一枚,重新回到镇妖囊中镇压囊中恶妖。”
三人皆低头将目光放在话眠腰间那只金线香囊上。
一只小小香囊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话眠姐,我之前在望儿山说的事情,你可考虑好了?”
连秋深旧事重提。
话眠沉思片刻,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碎片,但在这之前,我要先解决我自己的事情。”
连秋深一听话眠答应了,眼睛亮了亮,声音也高了几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就跟着你!”
话眠将那枚碎片又放回布袋,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道:
“那先说好规矩,既然现在知道风洛不是灭门凶手,你们若还要与我同行,便不许在路上动手打架!”
风洛轻哼一声,没回答,连秋深眉头皱起,咬着下唇,道:
“话眠姐,这也得看情况吧,若是他挑衅我,那我...”
“嗯?”话眠脸色一变,蹙眉看向连秋深。
“行!”连秋深撇撇嘴,对风洛还是讨厌。而且,他还没完全相信他,鉴真镜又没有直说,风洛一定不是凶手。
再加上他那张脸,他现在看到就气。
但为了跟着话眠,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风洛不屑于和他打,反正每次都被自己揍到地上。
他现在心中只关心两件事。
一是仇;
二便是话眠。
和她相处这么久,他现在对她生出了许多好奇。
镇妖囊是一方面。
在鹤县时她灭了自己身上的戾火使出的那一招让他觉得熟悉,总感觉很多年前被人救出火刑场时就见过。
但过去十多年,他已经记不清救他的那人是男是女了。
虽然不可能是话眠,但招式他却记得清楚,和话眠用的一模一样。
再者,自从浮生一梦后,他的目光总不自觉被她牵动,一出视线,他就觉得心慌不安。
莫名其妙。
“既然都答应了,那今日就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就出发,过了河洛镇就到地方了。”
话眠说完,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收好镜子离开了风洛的房间,走的时候看了两眼被白笙砸坏的门,叹了口气。
又从囊中拿出银子往楼下走去。
店小二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但一声响动之后再没了声,他困的厉害,也就没在管。
话眠下楼的时候就见那小二又趴在柜台上打起了瞌睡。
她撇了撇嘴,本来想着砸坏了门去赔点银子的,见小二睡着了也不忍吵醒他,便回了房间,想着等明日一早去给掌柜的道个歉,重新赔他一扇门。
白笙这一整晚都没合眼,坐在客栈的屋檐上一遍遍回忆着在鉴真里看到一切。
叶玉娇不曾背叛过他,只是心思单纯,遭了伍先生的欺骗。
他当时误伤她之后,心智全失,一心只想着杀掉伍先生,全然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白笙越想胸口越闷,她那么怕疼的人,最后却孤零零自己死在了贴满喜字的房间里,她那时候得有多痛。
他亲手把她留在了那里。
爱人疯魔,是自己亲手造成的,她比自己还要痛吧。
他把自己关在镇妖囊这么多年,想逃避的最后还是没逃过去。
明月高悬,他感觉自己又有了新的枷锁。
话眠这一觉睡的也不算踏实,越接近青梧城,她心里就越慌,总觉得那地方有什么东西在等她。
她这一晚都在做梦,梦里混沌一片,自己好像只是站在某个地方,有火,有树,有水,周围还有嘶哑的尖叫声。
一些奇形怪状的好像在喊叫什么,她听不清,但梦的最后,她看见一只手将她打碎...
然后她便惊醒了。
她长舒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起身朝窗边走去,今日太阳格外好,正是赶路的好天气。
话眠眨了眨眼,平复了一下心情,收拾好东西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一推门就见白笙黑着一双眼,双手环胸站在门前,眉头紧皱像个怨妇。
话眠被吓了一跳,还没开口说话,白笙就开口了。
“我要走镇妖囊里待几天,你近日来别唤我。”
话罢,他不给话眠反应的时间便急匆匆进了镇妖囊。
香囊在话眠腰间一动,她确实也没反应过来,只是等人没了影子后才后知后觉听到白笙的那句话。
不过话眠并不惊讶,他估计又躲到镇妖囊里给自己疗伤去了。
须臾的静默后,隔壁住的两人也都整理好东西出了房。
“话眠姐,我们这次走那条路,去哪个地方?”
“我们这次骑马去,到青梧城!”
三人离开客栈之前,给了掌柜的修门的银子,又听客栈内那些人议论起来,说槐树巷的贺药师,昨夜家中被老鼠偷了,一屋子的药材全被啃了个光。
三人听着这些闲话,翻身上马,往青梧城的方向走去。
河洛镇离青梧城不远,三人又骑了快马,只两日时间,便到了地方。
青梧城富饶,南下靠水,城中百姓靠水吃水,家中皆富饶,民风也开放,比江洲城还要热闹许多。
连秋深第一次见这么的城,街巷铺子里卖的东西,好多都是他没见过的,说到底,他还是年纪小,看见这些东西就两眼发光。
话眠当他是弟弟,便也由着他去。
可反观风洛,这一路上就没怎么说过话,越靠近青梧城,他越发沉默,好像又变回了话眠第一次见他时的状态。
冷,冷的像腊月寒冬。
三人找到客栈后,连秋深便去了别处,只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话眠也是第一次来青梧城,再加上这里是话永华的故乡,她也对这地方好奇的很。
想着先去城里逛逛也好。
可她眼瞧着风洛像杀了人似的,脸臭的不行,也不好开口叫他一起。
只自己默默起身,往客栈外走去。
可一只脚还未踏出门,就被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