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后悲痛欲绝，那人觉得心头舒爽，挑衅地看向白修辰，看着心爱之人痛苦的样子不好受吧。
“而让我这么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夫君，我们当今的圣上。”那人指着白修辰，报复地说出这些事实。
白修辰提起剑，他刚刚就应该在林若看到这人之前杀了他。
林若上前死死地握住剑，“怎么，你还有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手被利剑划破，血滴落在地上，白修辰急忙松开剑，林若见他松手，才将剑扔向一旁。
她看着白修辰问，“你有没有要解释的？”
白修辰避之不谈湘儿的事，走上前，“我看看你的手。”
他走上前，却被林若甩了一巴掌。
看来是承认了，这人说的全是真的。
倒在地上的人看到白修辰这样，笑出声嘲讽，“他怎么解释，他还有太多事瞒着你。”
“先前的宫变，不过是他的手段，拿整个后宫的人去赌他的皇位安稳，哦，对了，那两个死去的妃子和皇子公主也是他下令干的，他要肃清一切对他的威胁。”
“后来让我杀了公主不过只是一个开始，公主的死断了太后的念想，也能挑起你对贵妃的怨恨，让你们三股势力敌对，他才好逐个击破。”
林若浑身发冷，他们都不过是活在白修辰的计划里。
“贵妃的孩子，也是他做的吗？”林若声音颤抖地问。
说到这孩子，那人面露恨意，“是，是他！还有你这辈子也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他早在给你的药里放了慢性的毒，皇后啊，你真的了解你的枕边人吗？”
林若皱眉，或许她真的不了解。
对方大笑，白修辰想要上前动手，却被林若拦住。
这不重要了，像他说的那样，自己确实不了解白修辰。
“皇后啊皇后，一直被瞒在鼓里，多蠢，你可知道你爹和哥哥，是被皇上设计杀死的，他们原本可以回来，可白修辰却让夏国人偷偷伪装埋伏，最后要了你父兄的命。”
“他娶你，再到后来的一切，为的都只是他们手中的兵权，你瞧瞧他在拿回兵权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是对你家族人赶尽杀绝！他说不能留下一个隐患，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
现实比林若想象的还要残忍。
林若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白修辰，眼前这人是彻彻底底的疯子。
委屈，憎恨，大概都有。
林若此时才看明白一切，从一开始对她的转变，到现如今的态度全看明白了。
林若转身对着沉默不语的白修辰，明显他连解释都不想解释.
“所以在得到兵权后，你对太后母族发难，让她郁郁而终。又对夏国过河拆桥，吞下一半的领土，是吗？皇上。”林若看着他笑着问。
手段多厉害，步步为营，一点点摧毁敌人，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不说话，林若愈发愤怒，“白修辰，湘儿才多大，她有多信任你，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下令以那么残忍的方式要了她的性命！”
“还有我的父兄，他们身上有多少伤疤是为这片土地留下的！你要兵权，你同他们说，他们怎么会不给！”
“我哥哥时至今日甚至尚未娶亲，我幼弟你也曾抱过他，我母亲，我母亲……”林若想到娘亲，想到她平时唠叨的样子，哽咽到说不出一句话。
林若跪坐在地上，崩溃地大笑，她本以为自己不会疼了，已经难过到不会再哭，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那人被带下去，关在牢里，若不是白修辰担心林若，这人绝对无法活着走出这个屋子。
林若坐在寝宫的窗边，看着外头的落叶，心脏时不时会抽痛。
这宫里，有太多她和白修辰的回忆。
她本以为自己记不清，早已忘记，结果现在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他们也曾一家去娘家吃顿年饭，吃饱喝足再在娘亲的念叨下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去。
一家子会去放花灯，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再许下愿望。
果然不能许愿，没人会帮忙实现。
林若曾在花灯上写，希望一家人平安喜乐。
可现在，家呢？
又到中秋，往常林若会高高兴兴地给湘儿准备生辰礼，会一同做月饼，再做些糕点糖果。
可今日，林若甚至不想去外头看到月亮，寝宫里没有一个地方没有湘儿的影子。
只要一想到那人所说，说湘儿最后还对她说的话，林若便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焱儿跑到林若身边，使出浑身解数地哄着，见她开心。
焱儿才松下一口气，习惯性地转头说，“湘儿，我们出去看月亮。”
话刚说出来，焱儿瘪嘴忍住眼泪，慌忙转头看向林若，“母后……对不起，对不起……”
焱儿在努力地笑，他想要哄林若开心。
林若心疼地蹲下抱住孩子，“焱儿，对不起，母后不应这样忽视你，对不起……”
她不仅仅让焱儿失去了妹妹，外祖父母，更让他失去了母亲。
林若到现在才发现，焱儿身上多了很多伤，手上也被磨出茧子，不知道偷偷流了多少血。
她为什么之前没能注意到，她之前究竟在做些什么。
“焱儿……对不起。”林若哭着抱着焱儿。
焱儿小声呜咽，抱着林若愧疚，“都怪焱儿以前偷懒，没好好学武，要不然就能保护好湘儿他们了。”
他如果早点变得厉害，就能保护很多人。
林若听了这话心脏被针扎一般难受，皱眉闭着眼将孩子抱紧，“焱儿，不怪你，这怎么能怪你。”
“是母后……是母后没护好他们。”
她从一开始到现在，谁也没能护住。
母子俩和小竹在屋内哭，而白修辰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话。
“皇上，可要通报一声？”李公公小声地问。
白修辰伸出手阻拦，压低声音小声说，“不必，我在这待着便好，他们不想见我。”
听到这话，李公公轻声叹气，皇上也是苦命人。
白修辰站在屋外，看着天上的月亮，他也想起从前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