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雪容将图附在手册后面，束雪容仔细收好，装进牛皮袋内。
“采青，将福安叫来。”
束雪容将袋子封好，心里又不放心一般，拿过袋子交与采青，
“拿给福安，叫他亲自将这个送到黑水关，务必交到照君手上。你跟他说，手册里的每一条，边军的每一人，都要记下来，尤其是那一条，能救不少人。”
福安很快便来了，一身干练的劲装，见了束雪容便躬身：“夫人有何吩咐？”
“你带着这个去黑水关。”
束雪容将牛皮袋递与他，手指因用力有些发白，
“路上当心些，别被人截了。还有，替我跟照君说……平安符不要丢了，我在家等他。”
福安接过袋子，重重点头：“夫人放心，属下就是拼了命，也会将东西送到大人的手里。”
看着福安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束雪容才松了口气。
采青端来刚温好的牛奶，小声说道：“夫人，您都忙了半个时辰了，歇会儿吧，明轩都快睡着了。”
束雪容回头，果然见明轩趴在桌子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她走过去，轻轻将儿子抱起，明轩迷迷糊糊地搂住她的脖子，嘟囔着：“娘，爹会看到您写的东西吗？”
“会的。”
束雪容将脸靠在儿子暖乎乎的小脸上，“爹看到了，就知道娘想他了。”
黑水关的夜比束雪容想象的还要冷。
谢照君刚巡视完城墙回来，回到临时的营帐，李青云便抱着个牛皮袋子进来，有些好奇地望着他：“大人，刚有福安送来的东西，说是夫人让他送过来的。”
谢照君心里一动，忙伸手接过袋子。
牛皮袋上还带着寒气，他撕开绳子，首先看到的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册，封面上的“防寒防疫十条”几个字，笔锋娟秀，正是束雪容的笔迹。
他指尖沿着纸面滑过去，仿佛能感受到她写下的温度。
“夫人可真细心，知道咱们边军冷。”
李青云凑过头来，看着册子念：“一、粪所离水源三十步。”
“三十步？”
谢照君挑起眉，“这是为什么？以前扎营，咱们都会挑个靠近水源的地方。”
李青云不解。
谢照君将册子翻过来：“每条都很详细，草木灰能消毒，冻僵了用温水泡。”
他记得束雪容之前说的“细菌”，虽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但他相信她。
“照着做就是。”
他把册子递给李青云，
“让人把这些抄上几十份，每个帐篷放一份，再让队正给士兵们念，一定要让每个人都记得。”
“可以。”
谢照君捡起身后的蒸馏器图稿，眼睛一亮，
“你看这个，铜壶、竹管，能烧出干净的水。上次江南洪灾，雪容就是用这样的法子给百姓消毒，救了不少人。”
正说着，帐外一片咳嗽声，此起彼伏。
“你看，已经有士兵染了风寒了。明天一早就按手册上的内容，把粪所搬走，再烧姜汤。”
李青云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再劝：“好，属下这就去办。对了，大人，漠北人的营寨离我们只有十里，今天下午还派探子窥探，估计过几天就要攻城了。”
谢照君点点头，走到帐篷门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风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
他摸出怀里的平安符，是束雪容塞给他的，锦囊上绣着小小的“安”字。“雪容，”他轻声呢喃，“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抱你。”
侯府里，束雪容还没睡。她坐在窗边，看着桌上的油灯，手里托着谢照君忘带的手帕，细细地绣着。
采青端来夜宵，是她爱吃的莲子羹。
“夫人，您别等了，大人刚出京，消息没那么快回来。”
“我知道。”
束雪容放下针线，舀了一勺莲子羹，却没什么胃口，“就是想着，他在那边有没有喝上热汤，有没有冻着。”
“有您给的手册，冻不着的。”
采青笑道，“夫人忘了？上次您教厨房做的防冻膏，用猪油、蜂蜜做的，抹在手上就不冻手了，我让福安带了几罐送去，大人抹了，就不会冻破了。”
束雪容想起那罐防冻膏，是她按着现代护手霜的工艺改良的，不由笑了：“还是你细心。三皇子的旧部那边，暗卫盯着怎么样了？”
“还在盯着。”
采青的语气沉了些，“听说他们和几个江南来的商人走得近，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夫人，您说他们会不会趁着大人不在京城，搞事情？”
束雪容放下碗，眼神冷了冷：“他们敢。你让暗卫加把劲，只要他们有动静，立刻来报。还有，把府里的侍卫也调派一下，重点盯着明轩的院子，别出什么岔子。”
“哎，我这就去。”
采青转身要走，又被束雪容叫住了。
“等等。”
束雪容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上面写着“蒸馏器制作步骤”几行字，“叫府里的铜匠按着这个做几个，送到太医院去，冬天爱闹瘟疫，这个能用上。”
采青接过纸，看着上面画的奇怪东西，还是应了：“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等采青走了，束雪容又拿起手册的草稿，仔细看了一遍，生怕有什么漏掉的。
外面的雪还在下着，她想起谢照君在城楼上的身影，心里默默祈祷：照君，你一定要平安。
第二天，束雪容是被明轩的笑声吵醒的。
睁开眼，明轩就趴在床边，手里拿着块木头小鸟，冲她笑：“娘，看！这个是奶娘给我做的，会叫哦！”
束雪容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接过小鸟一捻，果然叽叽地叫。
她笑道：“真好听。明轩今天想去学堂吗？先生昨天还说，要教你们认新的字呢。”
“去！”
明轩连忙点头，从床上爬下来，“我要把小鸟带去给同窗看！”
束雪容看他蹦跳的样子，心里的忧虑少了一些。
她起来洗漱，换好衣服，福安的徒弟小安就跑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夫人！好消息！大人那边有了消息，您写的手册管用了！”
束雪容心下一紧，忙问：“怎么管用了？照君他没事吧？”
“大人没事！”
小安忙说，“昨天按您的手册，把厕所挪了，又煮了姜汤，今天早上染风寒的士兵少了一半！李将军还说，让属下谢谢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