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上下打量了年年一番,摇了摇头,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反倒直直地看着年年定声问道:“年年,你要提前入学……你倒是说说,你学习是为了什么?”
年年听闻这话,没有丝毫的犹豫,想起曾经一直教导自己的那个的身影,一双透亮的眼底带着坚定的光芒,坦诚地高声答道:
“为了大夏的明天。”
先生看着年纪尚小的年年,微微一愣。
那个在洛阳学院里跟着哥哥姐姐们后面跑得小丫头,也长大了。
年年爽朗一笑,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缓缓说道:
“先生,我虽为女儿身,不能上战场,但如今也想为大夏做一些别的有意义的事情。”
她记得是沈先生和秦先生给了娘亲学习的机会,也曾教导了她许多。
她能够做的便是努力学习知识,让大夏有更多的底气和希望!
就像是……沈先生一样!
……
而另一边,杨义舯正披着衣服,被人搀扶着缓缓地走到院里。
他花白的胡子有些凌乱,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拢了几下,苍白的脸上尽显虚弱的神色,走了几步便连忙扶着石桌缓缓地坐了下来。
尽管前些日子蒋重任专程调来了几位皇宫中的御医前来照顾他,可是,不过一直都是靠着中药吊着,根本没有什么好转。
原本硬朗的身体,如今只靠吃药才能每日维持些精神气,几乎整日都倒在床上,这几日阳光较好,他才服下药来到院子中走走。
可在院子里走上没几步便已经气喘吁吁,杨义舯想起自己许久未去的朝政,又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杨夫人看着他虚弱的脸色,连忙抬了抬手招呼下人,拿来了一件厚重的披风,起身盖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披风加了棉花,原本就有一丝的沉重,落在他的肩头,竟然将他那削薄的双肩又压弯了几分,仿佛再落下一片羽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压断。
杨义舯咳了几声,裹紧了披风努力地坐直了身体,可仍旧抵不过额头间不断冒下来的冷汗。
今日天晴万里,可杨府头顶却总压着一块云层,让那抹阳光总是无法洒落在院子里,仿佛是故意隔绝开来。
他眼皮有些沉重,抬着头朝上看了一眼,那云层厚重低沉,仿佛要把整块天空压下来。
杨义舯心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身子刚往后靠了靠却忽然听到府外一阵议论,似乎是赶着牛车路过的百姓。
“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儿子呢?”
“咦!那蛮夷刚给咱们宣战,那小子便跑去参军了!”
“参军好啊!为国效力!要是俺再年轻点儿……”
杨义舯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之后的话便听得不太真切了,脑海中仿佛有上千万只蚂蚁在不断地轰鸣,有时间虚弱的脸色猛然镇住。
蛮夷……宣战?
番邦向大夏宣战了?!
杨夫人一听此话无比惊慌,连忙摆手让下人去堵住他们的口舌,连忙转过头去看坐在一旁的杨义舯。
他在这皇宫之中待了三十多年,早就将这大夏的一切和自己紧紧地系在了一起。
如今他身患重病,又怎能听的了这种消息!本以为府上众人闭口不谈也就罢了,谁知千防万防还是让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