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涤挺直着背，眼神还是忍不住地朝沈瑶身上看，柳南刚准备提醒他，然而还没开口，便听到一阵严厉的声音。
“肃静！准备开始考试了！”
蒋重任背着手站起来，精锐的眼眸划过在座的每一位学子，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说道：
“本次考试采用分组制，四人一组，叫到名字的学员从走上来开始，铨选结束后所有人在桌子的宣纸上抄下板书上的这首诗词。”
他本来就带着一股威严的气息，又因为这次的考试格外严肃，看上去有种不威自怒的恐惧感。
袁太师听到这话连忙擦了擦冷汗，刚一抬头正好看到了瞪大着眼一脸受到惊吓的向涤，忍不住一顿。
蒋丞相性格向来如此，只是……看给这些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袁太师赶紧起身摆了摆手，招呼大家说了几句考试内容。
两人说完坐直身体，把目光看向了一旁正襟危坐的沈瑶，示意她接下来也要说点什么。
沈瑶扫视了一眼众位学子，目光在向涤处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扣了扣桌面，轻声道：
“开始考试吧！”
话音刚落，几人的目光便都扫向了第一排坐着的四人，柳南刚拉着向涤回过神儿，一抬头便看见众位进士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如今坐在第一排，那第一个考试的不就是他们？
来不及犹豫，几人便立刻站起来走到最前面，向涤脑袋里还嗡嗡作响，就被三人扯着一起站到了沈瑶面前。
真的是沈先生啊！
洛阳学院的沈先生是当今长公主殿下啊！
沈瑶缓缓抬头，正好对上向涤直勾勾的目光，脸上噙着笑，直视向涤的目光。
向涤看见她的笑容一阵恍惚，仿佛已经回到了洛阳学院之中，只不过是在哪节课堂上惊醒的一场梦而已。
他微微愣了愣神，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他们好像从一开始也没有问过沈先生的身份，他在洛阳学院最低谷的时候前来，宛如圣人一般拯救了整个洛阳学院也拯救了自己。
那时候京城里到处都是关于长公主是草包的笑柄，哪怕是洛阳也是尽人皆知，他又怎么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看来长安的百姓也不知道沈先生的身份，难怪自己前段时间那么费尽心思地寻找也找不到……
他愣神的期间，一旁站着的三人却是咬牙切齿的，偷瞄着长公主的方向，心里的酸意蔓延滋生，气得牙根都痒痒起来。
怎么回事……长公主为什么只对着他笑？！！
可尽管三人都十分羡慕，但眉目之间看着向涤还是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担忧。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刚才聊天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自从长公主进来以后，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一样，脸色惨白，反应都迟钝了些。
莫不是马上要考试，反倒紧张了？
一转眼间，蒋重任跟袁太师已经快速地审视了几人的面貌，点了点头，才进入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