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跟秦韫叙旧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赶紧问道:
“秦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洛阳?”
秦韫顿了一下,眼眸微微晃了一下,这才有些难以开口地看了眼沈瑶。
半晌他才开口,低声道:
“计划是……明日。”
几人脸色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就去看沈瑶。
沈瑶眼尾沉了一瞬,转过头看向秦韫,微微抿唇。
他明日便要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最近还一直忙着各种事,就连带他出去游玩都没有做到。
几人都愣了一下。
梅如雪作为姑娘本来就心思细腻,看到她的神情瞬间就猜到了。
沈先生莫不是也才知道这个消息……
那若是如此……
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拽公孙寻双的袖子,眼神不断眨巴着暗示。
公孙寻双心底一惊,想起刚才秦韫那句话,又不禁想起刚才他们进府时沈瑶的神情。
那神情哪儿是不好意思,分明就是为难!
公孙寻双与公孙子骞对视了一眼。
他们这是打断瑶瑶跟秦韫最后相聚的时刻?
公孙子骞扶着凳子直接站起了身,浅浅一笑,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们来就是给瑶瑶你庆祝一下,这礼物都送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公孙寻双努了努嘴。
却也急忙离开了长公主府邸。
一时间院子里就剩下了两人,沈瑶转身看着秦韫,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开口。
“你明日……就要走?”
秦韫看着她笑了笑,上前一步帮她把发丝挂在耳朵上,点了点头。
一直不说,就是怕看到她这副表情。
秦韫摇了摇头,把这种想法抛开出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瑶心里一阵闷堵,歪了歪脑袋,看着他眨巴了几下眼睛,请问道:
“我们出去转转?”
临走前说好陪他游玩。
秦韫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到院子里坐下。
不必刻意做这些,他已经习惯陪着她,只是这样坐着就很好了。
沈瑶吩咐冬儿把煤炉点着,又泡了杯热茶,两人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沈瑶想起什么,侧眸问道:“洛阳学院怎么样了?”
秦韫点了点头,忍不住笑起来,轻声答道:“对,学子们准备的都很好,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沈瑶勾起唇角,“若是课业繁忙,就让段大哥去帮忙照顾一下酒楼,学子们还是以大比为重。”
秦韫点头应下,却忽然想起一事,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两人下午总算是有了一些独处的时光,沈瑶命冬儿去购置了一些长安的特色,又里里外外给秦韫装了一大箱,第二日才浩浩荡荡的出发。
秦韫回过头,看着在府邸门前送他的沈瑶。
沈瑶微微挑眉,不急不缓轻声说道:“秦韫,从现在开始我将积攒自己的体温,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体温?
有人不懂这个词。
但是不妨碍大家理解这句话。
站在门前的丫鬟们倒吸一口冷气,低着头不敢说话。
对于长公主而言,秦先生真的和以前那些美男子不一样吧?
秦韫笑开,清透瞳孔中带着星河的灿烂。
距离之于爱情,就像风之于火,它吹熄那些微弱的,它助长那些强烈的。
而沈瑶和秦韫属于后者。
于他们而言,分离与时间都不值一提。
秦韫还是走了。
之后几日倒是沈瑶少有的清闲日子,每日温书画画烤烤煤炉,指挥着庖丁做些新鲜食物,倒是惬意的很,殊不知外面的烧煤之法逐渐传开,百姓们因为这件事都讨论的沸沸扬扬。
尤其是集市上热闹一片,沈瑁将管道的各种造型也命人做了出来,最开始从几户人尝试着重新烧煤,到后来一传十十传百。
整个集市倒是比上次售卖棉衣还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