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丁尔冬一上午不见张如凡，本就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到了中午也不见他回来取饭盒，实在坐不住了。
行色匆匆的丁尔冬刚一走到学堂两侧用来给学子们用来研究的房间时，便听见了周丹萱那一句话。
伤了脸？
丁尔冬本来因为毁容之事，对容颜就比别人敏感，更何况张如凡聪慧非常，与他相处日久，两人早就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如今张如凡可能容颜有损，他怎么忍心年纪轻轻的张如凡步他的后尘？！
世人毁誉、亲朋冷眼，从此不能肆意行走在闹市之中，生怕吓到稚龄孩童……
这世间种种不平，怎么能让一个尚未及冠的孩子来承受呢？！
丁尔冬的心一瞬间乱了，脑子转的飞快，一些该有不该有的念头几乎是同一时间闪了过去。
“丁先生！”学子们见丁先生来了，迅速跟在他的身后。
那是他们同一屋檐下的同学，没有人不忧心张如凡的安危。
丁尔冬顾不得回答学子们的问礼，他快步上前。
从不信怪力乱神之说的丁尔冬在心底默默祷告着。
他只求……这个孩子脸上的伤痕能恢复如初。
只要张如凡的脸没事……他明日就去佛前敬香！
“丁先生都来了，你还不快些出来？”潘灵雁转过头看着张如凡，努力抑制住自己唇角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张如凡瞥了潘灵雁一眼，用眼神示意她继续演下去，现在可不能功亏一篑！
潘灵雁立马收住。
张如凡以袖掩面，明明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他非要磨蹭个半天。
周丹萱柳眉倒竖，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潘灵雁却拉过周丹萱的手，安抚一般地拍了拍。
“丁先生……”
张如凡哭丧个脸，还是把袖子放了下来。
一道狰狞的伤痕自张如凡的右下颌蜿蜒而上，直到他的颧骨下方。
张如凡俊秀的脸庞上横空出现的这道伤痕，血迹还未完全干涸，再加上糊上去的伤药，显得狰狞又可笑。
还好血已经止住了……
丁尔冬的手微微颤抖着，想要抚上张如凡的脸颊，又怕弄疼他似的，在几乎要触碰到他皮肤的那一瞬间又迅速把手收了回来。
“会好起来的。”他尽量用自己最为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张如凡。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说出口劝慰张如凡的话是那样的无力，足有一只手掌长短的疤痕，若是没有灵丹妙药，怎么可能恢复如初啊！
丁尔冬不用想也能猜到，这样一道伤疤一定会跟随着张如凡一生了。
张如凡抬头看去，发现丁尔冬的眼中似乎有点水光。
他的心底突然闪过一丝愧疚。
张如凡刚要开口解释着什么，周丹萱便抢去了话头。
“……好起来，可能不太容易。”周丹萱微微蹙眉，似乎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
“那就是……还有希望？！”
“或许……皇宫之中有一些拔腐生肌的方子。只不过，我与段老都没有见过……”
“什么……”丁尔冬心头燃起的希望被迅速浇灭，可他望着那道狰狞的疤痕，心跳一下子变得很快。
他抓住张如凡的手，坚定地道。
“一定还有别的法子！如果皇宫里才有办法，那我们就去长安讨，去长安要！”
“如凡，别怕。你的脸一定可以恢复如初的！”
“丁先生……”
张如凡吸了吸鼻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