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暇儿，看见了吗？那就是钟暇儿！她就是一个灾星！”
“谁说不是呢！犯人的女儿啊！”
“你说她是不是有些可怜啊？”
“可怜什么？她也不是个好的，你就是同情心泛滥！”
钟暇儿眼眶泛着泪花，却始终不曾掉落，挺胸抬头穿过人群。
在考场内做题目的时候，就已经想通了。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嘲讽她可以接受，在她看来，这是替父亲赎罪。
至于同情？她也不需要！
王初二愣愣的看着钟暇儿的背影。
这是一个何等骄傲的女子？
潘灵雁也看到了这一幕，有些出神，难免对钟暇儿产生了一抹佩服。
若是自己遭遇这些能够和她一样这么骄傲的走在人群中吗？
潘灵雁苦笑了一声，她自认做不到，或许她会嚎啕大哭，而且遇见这样的事情她也完全冷静不下来，或许连学院大比都静不下心来考。
她隔空对钟暇儿拱手行了一礼，这是她的敬意，哪怕钟暇儿不曾看到。
……
学院大比的第二日结束，排名虽然还未曾公布，但是众人都还是很开心的，就算是排名还未公布，他们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排名肯定进步了。
这意味着在过往的这些日子里，他们学到了不少知识。
“辛苦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沈瑶笑了笑，不去过问大家觉得自己的成绩如何。
虽然她一直都告诉他们去证明自己，实际上一切的努力都不是为了让别人觉得怎么样，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若是不想一直重复父辈的生活，就要去拼。
这些，需要孩子们慢慢明白。
学院大比结束之后的这个晚上，他们笑得坦荡，睡得安详。
努力真的会上瘾，特别是尝到甜头以后。
潘灵雁醒来的时候，看了看天色，已无睡意，她按了按太阳穴，苦笑了一声，不知不觉自己居然已经形成了习惯。
早起静坐，手捧书本读书练字，一遍又一遍的抄写，这是死记硬背的笨方法，对她而言却是有些用处的。
沈瑶其实也有教过一些记忆方法，所以潘灵雁结合着各种方法，将各种各样的背书方法都用一遍，只为了将知识打得牢固。
这段日子，潘灵雁已手抄《汉书》三遍了。
第一遍每段抄三个字作为标记，第二遍减少为抄两个字，第三遍只需抄一个字就行。
若是沈瑶在此看见这一幕，必然会惊讶潘灵雁居然和后世大名鼎鼎的海上道人读书方法一样。
这一日，钟离义被带上公堂，公开审理案件。
被关押了两日的钟离义，垂下眼睑浑身颤抖，“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时候的他，早已不复往日风光的样子，仅仅是两日时间，他像是苍老了十岁。
他知道，没有办法了。
人证物证俱在。
他是老来得子，好不容易有了钟暇儿这个女儿，想让她变得优秀，不想让她和他一样……
钟离义涕泗横流，“我不该故意给洛阳学院李元潘灵雁下巴豆的……是我的错，我自首，刘县令，刘县令，我还有个女儿啊……她已经没有娘亲了，不能再没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