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于氏听到祖孙的对话羡慕地低声道:“你可好了,老了老了还有孙女的福可享,你家这个孩子也忒懂事了,还知道担心你呢。”
王氏小脖一扬,“那是,我的孙女心里当然想着我。”
于氏嫉妒地撇撇嘴,伸手摸了把关元元的脸,“还记得于奶奶不?”
关元元甜甜地冲于氏笑着点头,“记得,于奶奶给元元好吃的大肉包子,于奶奶是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于氏满足了,“真是个好孩子,记性好,还感恩。”
王氏抽了抽嘴角。
前两天刚见过,记性再差也不至于这两天就把你给忘了吧?
就算不记得你的长相,你给的大肉包子她可是记得的。
就一个肉包子,至于归到恩情上吗?我们又不是没还礼!
王氏将关元元抱向另一侧,远离了于氏,“小孩子记吃不记打,你给她好吃的她当然记得你了。”
于氏又撇了撇嘴,却没再多说什么,因为院子里的战斗要结束了。
丁玥和冯招娣没有王氏高,扒着墙头小声和王氏道:“妈,差不多了。”
王氏默默叹了口气,被身后的人群挤着不得不又往前走了一步,贴着外墙站好看热闹。
院里,关长明蹲在正房墙角处抽着旱烟,见院里的战斗停了下来,磕了磕旱烟袋,“打完了?还打不?要打就继续,打够了我就说说怎么个处罚法。”
站在院里努力瞪视对方的两方人马听到关长明的话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并且悄悄后撤。
又等了一会儿,关长明道:“看样子是打够了,那我可就说了。
之前我就说过,不管因为什么打架,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没那时间当裁判,所以两边的人都得罚。
刘家每人罚十工分,赵家每人二十工分,你们认不?”
刘家人没说话,赵家的老大却不干了,“大队长,我不服,凭什么他老刘家就每人罚十工分,我们就要罚二十个工分?是他们刘家人打上门来的,我们只是反击,您不应该罚我们。”
关长明瞅了眼赵老大,又瞅了眼气鼓鼓瞪着对面一个年轻女人的赵老婆子。
“老嫂子怎么说?”
赵老婆子先是狠狠瞪了年轻女人一眼,而后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扬起被抓挠了三道血痕的脸,“我不认,是她刘家欺人太甚,带着人来找我们赵家的麻烦的,我们不反击,难道要等着挨打?”
不等关长明说话,对面刘老婆子不干了,“你放屁,我们欺人太甚?是你们赵家欺负人吧?
我们两家明明给两个孩子订了婚约,你们说不干就不干了,好,不干了也成,我们刘家女不是非你们赵家男儿不嫁的,你倒是说一声,退了婚,当不了亲家当邻居呗,没啥的。
可你们赵家可好,赵老四在外面都有人了,还拉着我们家三丫不放,成天在你们赵家干活伺候你们一大家子,你们不是欺负人是什么?不打上门来走真当我们刘家好欺负呀?”
听到这里,关元元眼睛都亮了一个度。
呦!这不是典型的渣男么!
家里娇妻养家赡养老人,外面野花不断,和白月光亲亲我我。
有小说里男女主那意思了。
院外看热闹的人群开始低声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都指责赵老四不当人,喜欢上别人你退婚好了,不退婚不说,还让未婚妻在你家干活,这就过份了。
赵老婆子半点没有羞愧之意,反而扬起脖子道:“我家老四是个有能耐的,有城里的女娃娃看上他了,非他不嫁,我们能咋办?
你们刘三丫能和城里的女娃娃比吗?比不了自请下堂不是应该的吗?
再者说了,我也是好意,快过年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儿闹的两家脸上难看,你们家再因为退婚的事儿过不好年,让你们过个安生年还错了?”
关元元被赵老婆子不要脸的发言惊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扒着墙头往前凑了凑,想看看是哪路牛鬼蛇神这么自信?
抱着关元元的王氏就感觉怀里的大孙女一直往墙边用力,力气大的她差点没抱住,要不是身边的丁玥拦了下来,这会儿大孙女都要上墙坐着去了。
王氏差点把孩子扔地上,气的她轻轻拍了关元元一下,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再次退后两步。
这两步一退,可就空出一块地方,瞬间被身后的人给占领了。
关元元不满地瞪着挡她视线的讨厌鬼,想从他旁边细缝儿往里看,却被王氏用力给拉了回来,然后转身便走。
关元元傻眼了,“奶,还没完呢,接着看啊。”
这年代啥娱乐也没有,好不容易能看个热闹,你却要走?这哪儿行啊?
王氏瞪了眼关元元,“看啥看,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看这干啥?乖,跟奶回家,奶给你拿糖饼子吃。”
王氏说着话,脚下却不停,甚至还快了几分。
关元元一看王氏铁了心的要走,眼一闭,决定听从王氏的话,反正回头问她妈也一样。
“听奶的,回家吃糖饼。”
王氏满意地给了关元元一个眼神儿,抱着关元元进了家门。
孔容从窗口见人回来了,连忙去打帘,“妈,你们回来了?外面咋回事儿啊?咋这么吵?”
王氏进了屋,“没啥,一会儿和你说。”
王氏看了眼关元元,示意孔容别问。
孔容很会看眼色,当即就明白过来,点点头不再问,将关小芳放到了关元元身边。
“你们姐俩玩儿吧,我去做饭。”
中午那顿省了,晚上吃的就早,才下午两点多点就要开始做晚上饭了,人多,做的也多,等吃上饭也要三点半快四点了,时间正好。
王氏去炕琴里拿糖饼子的时候关元元嫌弃地看了关小芳一眼,然后别过头不理她,小孩子心性十足,这一点连关元元自己都没发现。
“给,一会儿就吃晚上饭了,少吃点,吃一半吧。”
王氏掰了半个糖饼递给关元元,剩下半个也没收回去,去厨房塞给了正在洗米的孔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