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京一不经意地扫过槙寿郎身后的阴影处,她的瞳孔一缩,脸上浮现出惊讶
在昏暗的光线下,槙寿郎身后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竟静静地伫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素雅和服、面容温婉秀丽的女子
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银色长发,一双清澈而充满悲悯的眼眸,正静静地带着温柔和哀伤注视着瘫坐在地、痛苦不堪的槙寿郎
是炼狱瑠火夫人
瑠火夫人似乎察觉到了京一的目光,她缓缓转过头,对着京一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然后,她抬起手,纤细的指尖指向槙寿郎,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京一的心跳起,这是她第几次看到逝者的灵魂了?
锖兔那次,恋雪小姐那次,现在又是瑠火夫人…果然是个玄学的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辨认着瑠火夫人无声的口型。
几秒钟后,京一抬起头,眼神重新落回槙寿郎身上,变得无比郑重和严肃
“炼狱前辈…”她的郑重道,,“还有一句话是有一个人…让我带给您的…”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说着:
“她说…如果你还这么颓废下去,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轰……
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炼狱槙寿郎的身体僵住,他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瞪着京一,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
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这个语气…这个口吻…这个只有她只有瑠火才会对他说的话…
“等等…!”
就在京一作势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槙寿郎发出一声急切的呼喊传来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因醉酒和巨大的情绪冲击而踉跄了一下,重重地扶住旁边的矮几才勉强站稳
他抬起布满泪痕和酒渍的脸,对着京一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卑微的祈求:
“…能…能告诉我…”他哽咽着,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那个拜托你传话的人…是谁吗?”
京一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她的目光,越过浑身颤抖的槙寿郎,落在了他身后那片空无一人的阴影处。
那里,那个穿着素雅和服的银发女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看着槙寿郎,清澈的眼眸里盈满了泪水,嘴角却带着温柔而释然的微笑。
她对着京一轻微地点了点头。
京一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眼前这个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男人,清晰地吐出那个深埋在他心底的名字:
“瑠火夫人。”
瑠火…夫人…
炼狱槙寿郎身体一晃,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泪水汹涌而出,顺着布满皱纹和胡茬的脸颊流淌
瑠火,瑠火…
原来她一直从未离开过自己啊…
原来她一直在看着…看着自己这个…让她失望透顶的丈夫啊…
悔恨、愧疚、思念和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哀嚎般的痛哭
京一轻轻关上那扇沉重的房门,将门内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隔绝在身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京一?”一直等在门外、紧张得手心冒汗的炭治郎立刻迎了上来,暗红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期待和担忧,“炼狱前辈…他说了吗?”
京一看着炭治郎焦急的模样,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神秘的笑容。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
“等着吧。”她的声音带着笃定,“没多久他就会出来的了。”
炭治郎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时间在寂静的庭院中缓缓流淌。
千寿郎安静地坐在廊下,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金红色的眼眸时不时地瞟向那扇紧闭的房门,里面充满了期盼和畏惧。
炼狱杏寿郎站在弟弟身边,他金红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连他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
清晰的开门声,打破了庭院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那扇开启的门扉
一个身影缓缓从昏暗的室内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整洁的旧式队服,深色的羽织一丝不苟地系好。
原本枯草般乱糟糟的黄色长发,此刻被梳理得整整齐齐,在脑后束成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
蜡黄的脸上,胡茬被仔细地刮去,露出略显苍白却不再颓废的皮肤。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虽然依旧带着疲惫,但里面却重新燃起了久违的微光
“父亲…?”炼狱杏寿郎带着颤抖和哽咽,他金红色的眼眸睁大,盯着眼前这个焕然一新的身影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看到父亲这副精神焕发,那个意气风发的炎柱般的模样了
千寿郎从廊下站起,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他紧张地往哥哥身边挪了挪,金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里面充满了喜悦。
炼狱槙寿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庭院里的众人,最后落在两个儿子身上。
他缓缓走到几人面前,看着杏寿郎眼中翻涌的情绪,看着千寿郎那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怯懦模样,心中涌起酸涩和愧疚。
“杏寿郎,千寿郎。”他开口,声音沙哑的同时而是多了一份沉淀后的平静与温和。
看着父亲平静地朝他们点头,那双眼眸带着歉疚和温和
千寿郎他再也忍不住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带着哭腔喊道:“父亲!”
炼狱杏寿郎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那层担忧终于融化。
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洪亮:“唔姆,父亲!”
茶室里,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
大家重新围坐在矮几旁。
千寿郎再次为众人斟茶,小脸上洋溢着轻松和喜悦。
当炭治郎再次提起日之呼吸和耳饰的事情,并坦诚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时,炼狱槙寿郎的脸上露出了羞愧和歉意。
“据书中记载…”他低沉道,“日之呼吸是最原始、最强大的呼吸法…是呼吸法的源头…”
他缓缓讲述着,“五大基础呼吸法炎、水、风、岩、雷…都是从它衍生出来的分支…”
“创造日之呼吸的人是几百年前…初代九柱剑士继国缘一…”
他的目光落在炭治郎耳垂那枚古朴的日轮耳饰上,眼神复杂:“日之呼吸一共有十三个型…但书里没有具体写出是哪十三个…”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沉重的叹息,“并且就算是那位…日呼的创造者也没能把无惨杀死…”
炭治郎静静地听着,他用力握紧了拳头,将这份沉重的历史和肩负的责任,深深烙印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