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要赎牡丹?”鸣翠楼老鸨眼神不善地打量着薛扶凛与沈苓霜,有些不可思议,两个女子竟来青楼赎人?
“有何不妥吗?”薛扶凛淡淡道,语气带着些上位者的威严。
见薛扶凛的气势鸣翠楼老鸨讪笑道:“嘿嘿当然没有,但是为了培养牡丹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她就是我们楼里的摇钱树,这要赎她啊,得这个数”老鸨比了个手势,眼里闪着精光。
三千两,算盘打得倒好。
“你……!”
沈苓霜见她竟敢这样漫天要价,耐不住脾气,当即便想上前理论,牡丹分明说自己的赎身费是一千两,这老鸨竟是直接翻了两倍,真是厚颜无耻。
这老鸨见她们是女子本就是有意刁难,如今见沈苓霜这个态度也是冷笑一声“二位姑娘若出不起价就请出去吧,我们这儿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老鸨说完便转身要走。
“且慢”薛扶凛冷淡出声“牡丹姑娘的确才艺无双,当得上这个价钱”薛扶凛从袖中拿出银票递给一旁的小厮“从今日起牡丹姑娘便是自由之身。”
那小厮接过后数了数暗声道:“妈妈当真有三千两。”
老鸨神色一顿,当即将银票拿过又仔细数了数,随后谄笑道:“哎哟,这位姑娘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我这就让牡丹跟你们走。”
“不必,让她慢慢收拾便是。”
“诶是是是,我这就让人去知会她”老鸨点头哈腰道,这些钱都够她培养两个牡丹了。
老鸨试探道:“不知二位姑娘,是如何与牡丹结识的啊?”
沈苓霜本就看她不顺眼此时也没好气道:“不该问的别问!”
反正钱已到手,那老鸨也不想在这受人冷眼便道:“那二位姑娘便先去一旁等等牡丹吧,这楼中事务繁杂,我还要去处理别的事。”
“妈妈可是忘了什么事?”薛扶凛悠悠然开口,眼神锐利,冷冷盯着鸣翠楼老鸨。
那老鸨有些怵薛扶凛,转身道:“姑娘还有何吩咐?”
“卖身契”欺负她不懂吗?还敢在她面前耍花招。
“哦……哈哈哈,这位姑娘真是心急,我这不就是去给你们拿吗。”
薛扶凛没说话,只是将她的剑往桌上一拍,笑道:“那妈妈可要快些。”
鸣翠楼老鸨见薛扶凛竟随身带剑,长得一副花容月貌的样子但看着却不像善茬,心知自己怕是惹不起,也不敢再轻视,连忙跑去那卖身契了。
老鸨走后沈苓霜才开口“她那分明就是故意开价,你怎么还真给她了?而且还自己添了两千两。”
牡丹自己攒了一千两赎身费,早已给了薛扶凛,没成想那老鸨张口就改价,薛扶凛如今还自己添钱。
“若那老鸨当真这么轻易便将牡丹放走那才奇怪呢,多加两千两也省了别的事”毕竟鸣翠楼这几年可都是靠牡丹招揽客人。
“我看你是投错了胎应当做个男子,这般怜香惜玉”沈苓霜阴阳怪气道。
“两千两对我们来说不值一提,但却能换牡丹姑娘自由,这笔买卖并不亏“薛扶凛笑道。
沈苓霜觑了她一眼哼道:“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何为一掷千金了。”
话音刚落,二人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一掷千金?”
薛扶凛瞳孔一缩,身体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沈苓霜倒是自然地转过身去招呼道:“宁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今日寻你们不见,问了素脂才知你们来了鸣翠楼,担心你们有事便过来看看。”
沈苓霜意味深长道:“宁公子不必担心,扶凛现在好着呢。”
宁徊莫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薛扶凛问道:“无事便好,你们为何忽然跑来这里?”
沈苓霜却是不答,“此事宁公子还是让扶凛来为你解释吧。”
薛扶凛从听到宁徊莫声音的那一刻便没有出声,她小心看了宁徊莫一眼莫名有些心虚,像是在外做了亏心事被妻子抓包一般,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宁徊莫似笑非笑道:“扶凛何以这幅神色?方才听沈小姐提到‘一掷千金’?”
“没有的事!”薛扶凛嘴快辩解,说完便想抽自己一巴掌。
你辩解干嘛?!本来就没什么事,等下牡丹姑娘下来被看到了该怎么解释!
说曹操曹操到,牡丹正巧收拾好下来,朝薛扶凛恭敬行了一礼“多谢二位姑娘,方才的事我已知晓,牡丹无以为报愿留在姑娘身边侍奉。”
薛扶凛赶忙将她扶住“牡丹姑娘并不想再为奴为婢不是吗?这些钱于我不算大事,姑娘往后想去哪儿便去吧。”
宁徊莫看到薛扶凛抓住牡丹的手,目光暗了暗。
“姑娘,这是牡丹姑娘的卖身契”小厮双手递上,老鸨并没过来。
薛扶凛接过检查了一遍,见没有问题,便双手用力,将卖身契撕了个粉碎又扔到火盆里将其烧成了灰烬,一点不留。
“牡丹姑娘,往后你自由了。”
牡丹眸光闪烁,看着这纸禁锢她多年的卖身契变为灰飞,回想她这么多年的过往,看着熟悉的鸣翠楼,如一座囚笼将她困住,而今有人为她毁去了束缚她的锁链,牡丹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这么多年的不甘、悲痛、埋怨都已释然,如今她展露笑颜。
“现在你们可唤我高锦棠。”
沈苓霜与薛扶凛会心一笑“锦棠姑娘。”
几人一同回到了客栈,高锦棠如今身无分文便先跟着薛扶凛一行。
“初见时我便觉得二位姑娘异于常人,未曾想你们竟都来自玉京。”
“锦棠姑娘去了玉京打算如何?”沈苓霜问道。
如今高锦棠真是一点积蓄都没有了。
然而高锦棠并不悲观“玉京这么大总有我能落脚的地方,届时我便去做帮工,待有些积蓄后我打算做生意。”
“做生意?”薛扶凛惊讶道:“锦棠姑娘还会做生意?”
高锦棠浅笑道:“你们或许不知,我外祖一家便是当年江南第一富商,我从小跟着母亲学习是以也略懂一些经商之道。”
“那你何不去投奔你外祖一家?”薛扶凛道。
高锦棠垂下眼“外祖只有我母亲一个女儿,当年外祖逝世后所有产业便都给了我母亲,可因为当年的事,那些产业早就不知到谁那儿去了。”
提起了高锦棠的伤心事,薛扶凛有些后悔,早知便不问了。
沈苓霜却忽然开口道:“我在玉京有一间脂粉铺子,不过我不善经营,生意一直平平,锦棠姑娘或许比我更加擅长经商之道,不知锦棠姑娘愿不愿意来我的铺子,我出钱,锦棠姑娘管理经营?”
此言一出薛扶凛与高锦棠都有些意外。
就连一直安静喝茶一言不发的宁徊莫都抬眼看了沈苓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