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烟匆匆赶到了会馆，这里是布鲁斯以及他的人所住的地方。
她进去的时候，还被要求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下来，大概是为了防止有人会去伤害这会馆里的人。
苏云烟本来也没有带什么，只将手上原本戴的手镯交了出去。
交出去之后，她让人将她带到了布鲁斯所在的地方。
客厅里，布鲁斯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木仓，在他身后，站着几个男人，手里也同样拿着木仓。
木仓那黑幽幽的口对准着站在沙发对面的席书身上。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威胁道：“你到底是唱还是不唱？”
席书面色沉静，全然没有面对死亡威胁时的惊慌，他背挺得笔直，站立如松，清冷的声音同时在房间里响起。
“不唱。”
“未着装，未装扮，不能唱。”
只有在穿上戏服，画上角色所需要的妆容之时，他才能开口，这是对戏剧的尊重，也是对艺术的尊重。
布鲁斯可不懂这些，他眼里划过一抹不耐烦。
若不是为了引苏云烟那个女人来，他早就一枪崩了这戏子了。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猛得将木仓拍在桌子上，“唱还是不唱？”
“不唱。”席书再次说道，声音坚定，身姿挺拔，如果忽略掉那垂在两侧轻颤了一下的指尖，此时此刻的他，还真像准备随时赴死的勇士。
黑黝黝的枪口对准着他的眉心，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有些东西，比恐惧更深入，比死亡更重要。
席书紧抿着唇，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握紧。
不知道被木仓打死是什么感受，大概……会很痛吧？
席书长睫轻颤，脸色似乎苍白了一些，但仔细看去，却又和刚才没什么区别。
布鲁斯自然不可能真的开枪，至少现在不能，他深吸一口气，摆摆手说道：“你要怎样才能唱？”
“着衣化妆。”席书回答道。
“带他过去换衣服。”布鲁斯暂时妥协了。
席书被带过来的时候就带了箱子，里面装着戏服和胭脂眉笔等等。
得到允许后，他进入了一个小房间，打开箱子，轻轻的抚摸着那大红又镶着金边的戏服。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穿它了。
布鲁斯大概是起了杀他之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但……
席书眼眸轻垂，坐在镜子面前，开始为自己化妆。
眉笔轻轻的描过细眉，在其眉尾描绘了几笔，轻轻一勾，勾勒出绝美的幅度来。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由来的，他突然想起了苏云烟。
那个与他相谈甚欢，甚至让他有一种灵魂之交的千金大小姐。
她大概不会被这俗事困扰，不会被这势力所迫吧？
毕竟她的父亲，可是苏三爷，是那个一手撑起了这京市经济天的苏三爷。
这样也好，有苏三爷护着她，他倒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鲜艳的唇纸在唇间轻抿，原本苍白的唇已然染上了一片红色，妆容将那张原本清冷的脸勾勒出绝美惑人的精致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