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行。”苏念直接说道。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是一下子凝固了一般。
杜薇端着饭菜走了出来，看着气氛似乎不太好的两人，好奇的问道；“你们两个在聊什么？”
“没什么。”苏云烟率先起身，“表嫂，我想起还有点事，就不吃饭了，你们慢慢吃。”
她说着，不管身后杜薇的劝说，直接离开了。
杜薇一脸担忧的走过来，坐到苏念身边，握着他的手，“吵架了？”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少年吗？”苏念突然开口说道。
杜薇想了一下，“你说的是那个学术不端的学生？”
“嗯。”苏念点头，“他就是贺卿，也就是表妹的男朋友。”
杜薇愣了一下，“难怪你们刚才吵起来了。”
“她很喜欢贺卿的，之前还走后门让贺卿当他的助理。”
苏念眉头皱紧，良久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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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烟离开之后，径直回到了家。
苏念绝对不是单纯的不喜欢贺卿，这其中一定发生过什么。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调查起来。
贺卿的存在感很低，虽说一般人很难发现他，但一些需要入档案的文件还是录入了系统。
苏云烟一个个查过去，还真调查出一点东西。
这最大的问题，便是贺卿入学A大成为舞蹈系学生这件事。
想起贺卿最近的异常，苏云烟打算问问他。
晚上十点，贺卿轻手轻脚的开了门，他本以为苏云烟一如往常的睡觉了，可今天，客厅里灯火通明，每一束光打在他身上，像是要穿过他的灵魂，将他所有的丑陋暴露出来。
贺卿手脚冰凉，心里泛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他往里走去，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苏云烟。
“苏姐姐。”他叫了一声。
“坐吧。”苏云烟说道，声音似乎没有了往常的温柔。
贺卿心里咯噔一声，慢吞吞坐下来，身体僵硬。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苏云烟问道。
贺卿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唇，低下头来，小声的说道：“我最近赚了很多钱。”
赚了很多很多的钱，可以买带花园的大别墅了。
“办完这单，我就有很多时间陪你了。”
他双手交叉在一起，大拇指捏在手背上，印出一道红痕来。
坐在他对面的苏云烟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她起身，走到贺卿身边，拉过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
“你不需要这么没有安全感，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贺卿缓缓抬头，看向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我……我只是害怕你知道了我的过去会讨厌我。”
“不会讨厌你。”苏云烟说道，“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会讨厌你。”
“真的吗？”贺卿追问道，他紧紧的抓住了苏云烟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苏云烟坚定的点头，“真的。”
在苏云烟坚定的承诺之下，贺卿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我上的大学，也不是通过正常考试得来的。”
贺卿说着他的过去。
贺卿从一出生存在感就很低，在婴儿保育室的时候就因为存在感低而好几次被护士忽略，差点人就没了。
长大一点之后，贺卿经常走着走着就被贺父忽略了。
这种次数多了，贺卿就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他想要得到很多人的注意，想到得到他们的爱。
所以从很小开始，他会故意偷隔壁邻居种的蔬果，想要让他们抓到他这个小偷，可那些大人们只会互相埋怨互相吵闹，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
就算他跑出去承认，也会被大人们忽略。
贺卿意识到，光这一点是无法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所以上学之后，他打架作弊无恶不作，这样终于换来了老师们的注意。
他们请家人，他们说他孺子不可教，说他朽木不可雕，他们在骂，而他在笑。
看啊，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终于有人看到了他。
高考结束之后，周围人都考了个好成绩，而他却只考了300分，不是最后一名，也不是第一名，中等的他，得不到任何的注意。
所以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去了教育局，在任何人都注意不到的时候，在系统上篡改了自己的成绩。
他成了当年学校的第一名，引起了学校老师家长同学们的注意。
他好高兴，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了。
这种被注意到带来的满足感让他在上了大学之后又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比如篡改表演名额，明明名单上没有他，他直接去老师办公室将名单给改了。
诸如此类的事，并不少，贺卿从这些事情上获得几乎变态的满足感，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在大学做的那些事，终于还是被发现了，起因是有人因举报老师办公室猥.亵从而调取了监控，在那些监控中发现了他的身影，顺藤摸瓜的，就发现了他之前做过的一些事。
于是他被学校开除了，不过因为学校是国外的，再加上老师们看他认错态度不错，所以并没有将事情闹大。
时到今日，除了当时的老师和他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当贺卿将这些吐露出来之后，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有一种终于说出来的释然感。
但下一秒，他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忐忑的看向苏云烟，害怕从她眼中看到失望与厌恶。
抬眸之时，他撞进了一双无奈又心疼的眼眸之中。
贺卿愣了一下，叫了一声，“苏姐姐。”
“我在。”苏云烟抱住了贺卿，“既然做了这么多错事，就一个个道歉吧，我陪你去。”
看来，退休计划暂时不能实行了，还是得多赚几年钱，陪他道歉去。
贺卿长睫轻颤，嘴角扯了扯，含着一抹哭腔应道：“好。”
有她陪着，他好像有了正视过去的勇气，有了去认错的勇气。
也因为她在，他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