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秒，沈悦眼皮一跳，陡然回过神来。
秦屿现在不是爱豆了。
沈悦这两天不光看直播，还学习了一些直播相关的内容，知道主播会加大哥大姐的微信，私下“维护”，拉近关系。
关系走得近，就会产生“暧昧票”或者“爱情票”。
顾名思义，这两种票都跟感情有关。
至于会不会产生真感情，就看大哥大姐手里的礼物多不多了。
礼物一停，感情归零。
秦屿也会这样吗？
沈悦很纠结。
秦屿在她心里的分量跟别的主播不同。
那是她第一次追星，被他舞台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吸引，要是私下生活是另一幅样子。
她估计会伤心很久。
粉丝距离偶像太近不是一件好事啊！！
这厢，沈悦在纠结。
那厢，秦屿也在备受煎熬。
已读的标志挂在他发的私信下面，对方没有回，他等待的每一秒心脏都在“砰砰”乱跳。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或者话说的不够多，不够坦诚。
再夸张一点，或许自己应该用别的东西吸引大姐，才能得到大姐的青睐。
如果说自己做不到，那太虚伪了。
他都做团播了，为了赚钱而来，难道还要高傲的仰起头，装作不为五斗米折腰吗？
秦屿握紧手机，低着头，翻看运营刚发给他的信息。
【奇迹运营可乐】：秦屿，你都垫底半个月了，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姐，可得把握住！
【奇迹运营可乐】：我们工会是淘汰制，这个月你的流水达不到10w，我也帮不了你。
【奇迹运营可乐】：想赚钱就得豁出去，知道吗！
流水10w。
1w华夏币。
这是工会的最低要求。
达不到他就得走人。
秦屿蜷起手指，深吸一口气，刚要下定决心，手机一震。
【紫苏桃子】：行吧，vx发过来。
沈悦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打出这行字。
要是秦屿变了，人品不行，提前祛魅也好。
两人加上微信，沉默了好一会儿。
沈悦盯着秦屿的头像。
一只三花猫趴在藤椅里晒太阳，眼睛微眯，老态龙钟，毛发却很亮，一看就知道主人把它养的很好。
这只猫沈悦认识，秦屿录节目的时候捡的，当时交给了工作人员，没有后续。
难道这只猫秦屿一直在养？
她指尖一顿，翻了一下秦屿的朋友圈。
朋友圈很干净，除了分享了几首歌，没有别的内容。
和他人一样，没有太多复杂的东西。
沈悦切回聊天界面。
正好收到秦屿的微信。
【奇迹巍巍】：老板你好。
沈悦看着奇迹巍巍这四个字，不太顺眼，动手改成了秦屿本来的名字。
【秦屿】
这样就顺眼多了。
沈悦弯起眼睛打字。
【悦己】：你好。
【秦屿】：老板好。
沈悦：“……”
沈悦有种吃东西被噎住的感觉。
很显然，秦屿和她一样，都属于在聊天方便比较被动的人。
救命啊！两个不擅长聊天的人要怎么聊天啊！！！！
沈悦内心在咆哮。
灌了一口气泡酒，主动出击。
【悦己】：头像是你家的猫吗？很可爱。
【秦屿】：是的老板。
沈悦垂了眼皮，默默等待了一分钟。
对面没说话。
就这么简单的一问一答，平铺直叙。
换做别人，沈悦早把手机丢远了。
可这是秦屿。
一样丢！
沈悦不是什么讨好型人格，她要是不开心就会直接甩开，主动开口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实在不行，明天再聊。
刚想放下手机。
秦屿发了几张照片过来。
【秦屿】：圆圆的生活照更可爱。
圆圆，猫的名字。
秦屿在中秋节捡到它的，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照片里的圆圆正在挠头，小下巴高高抬起，眼睛惬意地眯成一条缝，表情有点憨。
的确更可爱。
【悦己】：刚拍的？
【秦屿】：不是，之前拍的。
过了一秒。
【秦屿】：老板喜欢的话，我晚点回家再拍几张给老板看。
沈悦笑了下。
谁说秦屿不会聊天，这不聊得挺好的嘛。
两人围绕着猫聊了几分钟。
沈悦想起自己还没花完的钻石，主动问秦屿。
【悦己】：你团播有任务吗？
秦屿看着这条微信，怔了怔，手指停顿在屏幕上方，好半天才回复。
【秦屿】：有。
【悦己】：多少？
沈悦怕太多了自己没那么多额度，先问清楚。
秦屿缓慢的点开回复框。
9w礼物值……
删除。
8w礼物值……
删除。
6w……
话还没打完，又删除了。
他的内心在挣扎，每打出一行字手都抖得厉害。
他微信的聊天背景是圆圆。
圆圆现在年纪大了，患有心脏病，每个星期都要住院治疗。
秦屿呢喃了一声圆圆的名字。
抿紧唇角，振作精神。
他快速在回复框里打出一行字，害怕自己反悔，迅速发了过去。
手机一扔，不给自己撤回的时间。
【秦屿】：老板你好，我是新人主播，这个月的任务流水是10w礼物值，我没有人气，一直垫底，除去老板今天给我送的礼物，我还有9.1w的任务。如果能在老板能力范围内得到一些帮助，感激不尽。
有板有眼的文字看得沈悦直笑。
她甚至都能通过文字看到秦屿打这段话时下了多大的决心。
从前，每次轮到秦屿拉票，他举起话筒的刹那，话还没说出口，脸和耳朵先红了。
然后说一大堆话。
要粉丝量力而行，不要过度消费，支持他的方式有很多种，一定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行动。
像位老干部在絮絮叨叨。
不认识他的人会认为他很假，都参加节目了，还在这里理性拉票，不知道粉丝上头才能得到更多票吗？
网络上因此出现了不少骂声。
沈悦情绪上头时还跟他们对线过。
后面，秦屿被淘汰，主持人问他，对负面言论有什么看法。
秦屿很真诚的说：“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应该要正面引导观众，我不认为我虚假。”
秦屿没出道，却自诩公众人物，又迎来了一片骂声。
直至他销声匿迹，骂声才停止。
沈悦回忆着过去，笑着笑着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喝完所有的气泡酒。
潇洒在回复框敲字。
【悦己】：走，姐带你过任务去！
男团说得下班并非真的下班，而是坐在场外休息，随时可以回到直播间。
秦屿听了沈悦的话，虽然忐忑，还是起身跟场控沟通。
场控一听，巴不得他回来，随便说了个话术，下一轮pK，秦屿就上场了。
直播间的观众还在纳闷秦屿怎么又回来了，刹那间，礼物开始飘屏。
—【紫苏桃子】给【奇迹巍巍】送出小心心（1钻）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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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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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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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桃子】给【奇迹巍巍】送出嘉年华（钻）x1
【紫苏桃子在奇迹男团直播间送出了嘉年华！】
沈悦把所有礼物全送了一遍。
这是她在网上学的，好像叫帝王套。
果然，下一秒沈悦就听到场控放声尖叫，比任何时刻都激动。
“感谢我桃子姐姐送的帝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