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胡飞鹏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明明是一个大高个小伙子,却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晕倒的错觉。
季云帆:“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你们是来问关于我爸妈的事情的吧,你们……”
话音未落,胡飞鹏竟然两眼一翻,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哦哟。”酥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在胡飞鹏倒下的瞬间,季云帆眼疾手快的上前接住了他。
季云帆看着白舒杨,“怎么突然就晕了,现在怎么办?”
白舒杨:“还能怎么办,送医院去。”
他转头将君子兰转交给酥酥,耐心的说,“酥酥,这个就是花花老婆了,你给它送过去吧。”
酥酥小心翼翼地接过,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面上看起来很是兴奋,“好哦!”
然后,酥酥迈着小短腿,一步步到了客厅里本就存在的那一盆君子兰面前。
她把手中的这一盆放在了地上,半蹲在电视柜台前,伸手摸了摸橙色花瓣,“你的老婆给你找回来啦,以后可不要再哭哭啦。”
【谢谢你,太好了,老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老婆,你怎么不说话?】
【渴……】
酥酥一脸担心,赶紧对着白舒杨道:“爸爸,花花老婆要喝水水了,没有水水。”
白舒杨耐着性子,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到厨房接了一整杯水,一点点倒进了花盆里。
看着花花老婆的状态,看起来似乎要好一点了,酥酥这才一蹦一跳的跟着白舒杨几人离开了。
吴飞鹏所在的小区附近交通便利,不到十分钟,胡飞鹏便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里。
季云帆忙活着将胡飞鹏送进了病房,眼睁睁看着医生给他打完针后,这才终于得了空。
病房里只有胡飞鹏一个病人。
“他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低血糖。”季云帆看着床上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胡飞鹏,忍不住说了一句。
“医生说他是因为肠胃方面的问题导致的低血糖,他平时经常不吃饭吗?”白舒杨眉头皱的紧紧的。
话落,一旁的季云帆,立马摇了摇头,“胡国豪说胡飞鹏的爸妈对他饮食管控相当严格,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在两人说话间,病床上的胡飞鹏悠悠转醒。
一直眨巴着眼睛,注意着胡飞鹏动静的酥酥,立刻拍了拍白舒杨的手,“爸爸,你快看,大哥哥醒了。”
她的话音一落,病房里的其余三人立马看了过来。
季云帆迅速到了胡飞鹏身边,“你怎么样了?”
胡飞鹏双手撑在床沿上,艰难的想要下床,“警察同志,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见他还想要起身,季云帆想也没想,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又给按了回去。
“我们也没这么不近人情,你先保证你意识清醒之后再说问题。”
胡飞鹏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又默默的躺回了原位。
白舒杨视线一直落在胡飞鹏身上,见他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趣的模样,眼睛不由微眯了眯。
胡飞鹏在听见胡思远夫妇死亡的消息时,情绪并没有特别大的波动。
这两次见他们上门,也没有情绪波动。
除了在审讯室内要牛奶那次情绪稍微失控之外,其他时候他的情绪未免有些过于稳定。
可一个人,到底要经历什么才能够做到这样呢?
季云帆将手中刚接来的一杯水递给胡飞鹏,“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们明天再来找你。”
胡飞鹏轻轻点了点头,“好。”
“你就不好奇,到底是谁杀了你爸妈吗?”白舒杨看着看着,突然开口。
胡飞鹏动作一顿,他顺手将手中的半杯水放在一旁的柜上。
他抬头看向白舒杨,一字一顿,“你们不是已经在查了吗,我相信你们查出来之后肯定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白舒杨轻嗯一声,“你说的不错,不过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第一次我们问你,你给我们看了视频和照片,当时你说你们一家人不太会把情绪外露,可我们看过你父母其他的社交照片,他们的表现可不像是你说的这样。”
“警察同志,你到底想说什么?”胡飞鹏直接问道。
他做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躲。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我们排除了你爸妈所有的社交关系,他们并没有仇人,也没有和人发生过特别大的矛盾,更别提会让人做到残忍伤害并且分尸的程度。”白舒每说一句话,便注意着胡飞鹏的表情变化。
此时,一旁的张梅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季云帆越听却越觉得迷糊。
师父到底在说什么?
总不能是胡飞鹏杀了胡思远和郑采莲吧?
那可是他亲爸妈,谁会这么畜牲?
季云帆被自己突然一闪而过的想法震惊到了,随即又很快摇了摇头,把这个不可能的答案排除掉。
“所以呢?”胡飞鹏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白舒杨。
“所以,”白舒杨往前走了两步,“排除掉所有可能性之后,便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
季云帆瞳孔骤然一缩,他猛地转头看向白舒杨,“师父,您……”
白舒杨微微抬手,示意他安静,季云帆心中很是疑惑,但还是乖乖闭了嘴。
师父的分析一定比他的有道理,他还是不要给师父添麻烦了。
“当只剩下一个可能答案时,那么这个答案再不可能也变成了可能。”白舒杨话音刚落,胡飞鹏面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秒。
只有一秒便恢复了正常,但他这细微的变化,被白舒杨尽收眼底。
胡飞鹏重新拿起一旁的纸杯,仰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他半扯着唇角,摇了摇头,“警察同志,你们要问问题,我可以配合,但是你说的什么可能,什么不可能,我真听不懂。”
白舒杨:“现在你就是那个不可能的答案。”
胡飞鹏低垂着头,拇指指腹无意识摩擦着杯壁。